当列车驶入隧道时,芳川在黑暗中贴近马飞飞耳边:"下一站我会制造混乱,你带着玉龙珠从检车口逃走。"马飞飞瞥见她袖中若隐若现的青铜罗盘碎片,那是他们家族世代守护的秘宝,此刻正微微发烫,似乎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爆炸的冲击波将马飞飞掀翻在列车地板上,金属扭曲的声响与人们的尖叫混作一团。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准确无误地将一颗温润的玉龙珠放入他掌心。马飞飞立即启动青铜罗盘碎片的储物间功能,只听轻微的嗡鸣,玉龙珠便消失不见。芳川的气息拂过他耳畔:"这个是真正的玉龙珠,我来个偷天换日、瞒天过海。我带那个假的玉龙珠去应付他们。"紧接着,她冰凉的手指迅速探入马飞飞的衣领,将某样东西塞进他贴身内袋,指尖不经意的触碰,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温度。
突然间,刺眼的探照灯光穿透硝烟射入车厢。马飞飞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芳川己被五六个军官围住。她十二单衣的袖口在混乱中被扯破一截,露出手腕上那道神秘伤痕——此刻马飞飞才看清,那分明是某种古老符文的形状,与家族古籍中记载的守护印记极为相似。
"山口少佐!请立即护送公主殿下到安全车厢!"领头的将军厉声喝道,军刀己经出鞘三寸,寒光闪烁。
马飞飞刚要起身,芳川的蝙蝠扇突然"啪"地展开,挡在他与军官之间。"不必。"她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要去检视爆炸现场。"说着,她朝马飞飞使了个几不可察的眼色——看向车厢连接处的检修口。那眼神中暗含的信任与决绝,让马飞飞心头一震。
硝烟越来越浓,刺鼻的气味令人窒息。马飞飞借着咳嗽弯腰的瞬间,摸到内袋里的物件——是一枚温润的玉佩,掏出一瞧,上面刻着"久迩宫"三字。他猛然想起中国古籍中记载的"双龙戏珠"典故:真正的宝物往往以假象示人。这个玉佩,或许就是解开玉龙珠之谜的关键线索之一。
"全体注意!保护公主!"将军的吼声在烟雾中回荡。趁着混乱,马飞飞一个翻滚钻入检修口。身后传来芳川突然提高的声音:"诸君难道不知?皇室女子随身佩戴的玉佩比军令更重要!"这刻意强调的话语,显然是说给某个人听的暗号。
狭窄的检修通道将他引向列车底部,冰冷的金属构件擦破了他的军装,但他死死护着口袋里的玉佩。当他的双脚触到铁轨旁的碎石时,远处传来芳川清冽如泉的吟诵声——那是《万叶集》中的句子:"春日野之 雾立黄昏 吾待君至..."这熟悉的诗句,仿佛是他们之间独有的约定,让马飞飞咬紧牙关,强忍住回头的冲动。他猫腰钻进铁轨旁的灌木丛,听见列车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公主殿下"呼喊声。玉佩在他掌心发烫,仿佛有生命般微微震颤,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小时后,当暮色笼罩神户港时,一个浑身煤灰的苦力踉跄着跌进码头附近的小酒馆。马飞飞用最后几枚硬币换了碗清酒,借机观察港口的布防——所有出口都被宪兵把守,墙上贴着写有"山口飞"名字的通缉令。通缉令上的画像与他本人有几分相似,显然是敌人的阴谋。
"这位军爷,您的酒。"老板娘将碗推过来时,指甲在碗底轻轻一刮。马飞飞低头,看见酒液表面浮着细小的油花——这是中国间谍常用的密写药剂遇水显影的特征。他心中一紧,警惕地扫视西周。
碗底渐渐浮现出几个汉字:"子时,西波止场,白灯笼"。字迹虽然模糊,但每一笔都仿佛刻在他心上。
马飞飞一饮而尽,热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他余光瞥见角落里两个浪人打扮的男子正对着通缉令比划,其中一人腰间露出枪柄的轮廓。酒馆后门突然传来木屐的"嗒嗒"声——是老板娘十一二岁的女儿,正抱着洗衣篮往外走。
"阿菊!慢些跑!"老板娘高声叮嘱。叫阿菊的女孩回头一笑,右手看似随意地在洗衣篮上敲了三下。马飞飞瞳孔微缩——这是南京地下党常用的预警信号,预示着危险即将来临。
他装作醉醺醺的样子晃出前门,立刻拐进一条堆满鱼篓的小巷。腐臭的鱼腥味掩盖了他身上的血腥气,也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多了一个脚步声——轻盈得像猫,却始终保持着精确的二十步距离。那若有若无的气息,如影随形。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马飞飞突然发力狂奔,在对方追来的瞬间翻身上墙。他像壁虎般贴住潮湿的砖墙,看着追兵从下方跑过——是个穿着深蓝色和服的女子,发髻上别着玳瑁梳子,与芳川那支几乎一模一样。这惊人的相似,绝非偶然。
女子突然停步,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马先生,"她竟用标准的中文说道,"芳川公主的玉佩会……"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与关切。
马飞飞屏住呼吸。女子缓缓转身,月光照亮她左眼下的一颗泪痣——与芳川右眼下那颗位置完全对称。这诡异的巧合,让马飞飞心中疑窦丛生。
"下来吧,我知道你受伤了。"她收起短刀,从怀中取出一个绣着紫藤花的药包,"这是皇室的止血散,芳川姐姐托我带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马飞飞跃下墙头时故意弄出声响,右手己摸到藏在靴筒里的匕首。"芳川在哪?"他警惕地问道。
"在成为斋王的路上。"女子将药包抛过来,"我叫千代,久迩宫家的养女。"她顿了顿,嘴角浮起古怪的笑意,"也是军部安插在皇室的眼睛。"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雨突然倾盆而下。千代撑开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十六瓣菊纹——这本该是皇室专属的纹章。"别紧张,仿制的。"她将伞倾向马飞飞,"就像你身上那块仿制的玉佩。"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马飞飞胸口发紧:"什么意思?"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真相。
"玉龙珠从来不在盒子里。"千代的指甲划过伞骨,发出金属摩擦声,"它被分成了三部分——珠在南京,龙在东京,而玉..."她的目光落在马飞飞的手腕上,"在守护者血脉中。"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探究。
雨幕中传来哨声。千代突然贴近,她的气息带着芳川没有的脂粉香。"子时别去西波止场,"她快速耳语,"那是军部的陷阱。真正的接头人在生田神社的绘马墙,找写着'春日野'的牌子。"她的话语急促而坚定。
说完她猛推马飞飞一把,自己则转身迎向赶来的宪兵。"抓住他!"千代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那个支那间谍往码头跑了!"她的演技精湛,让人真假难辨。
马飞飞在雨中狂奔,玉佩贴着心口发烫。经过一盏破碎的路灯时,他看清玉佩上的"久迩宫"三字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更古老的铭文——用秦代小篆刻的"受命于天"。这神秘的铭文,似乎在诉说着一个跨越千年的秘密。
生田神社的绘马墙在雨夜里泛着幽光。马飞飞抹去脸上的雨水,在数百块许愿牌中寻找目标。突然,一块新挂上的绘马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用娟秀的笔迹写着"春日野之 雾立黄昏",而背面画着精确的神户港布防图。这熟悉的诗句和详细的布防图,让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当他取下绘马时,身后传来木屐轻叩石阶的声响。马飞飞转身,看见一个戴能面的白衣女子站在神社牌坊下,手中提着的白灯笼在雨中纹丝不动。那神秘的身影,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马先生,"女子的声音隔着能面显得空洞,"您准备好见真正的玉龙珠了吗?"她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
灯笼的光照在绘马上,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突然组成一个箭头,指向港口某处——正是芳川在列车上未说完的地点。这个巧合,让马飞飞更加坚信,自己正一步步接近真相。
白衣女子转身时,和服下摆露出一点金线刺绣——那是与芳川十二单衣上一模一样的凤凰纹样。这惊人的相似,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