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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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独眼与“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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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怒苍山
作者:
小福福啊
本章字数:
4382
更新时间:
2025-06-14

幽州城东郊的暮色里,两道黑衣身影如墨染的孤峰峙立山头。左边那人以玄色眼纱缠裹右眼,独留的左眼凝着寒潭般的剑意,腰间一把黑色长剑斜挎,青铜吞口在残阳下泛着冷光;右侧剑客则用黑布紧裹头颅,仅露的唇角抿成冷硬的线,背后三尺青锋以玄铁锁链缠绕,剑鞘摩擦间迸出细碎火星。

二人俯瞰谷底山寨,那寨墙由青石垒砌,垛口飘着半幅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缠眼者忽的低啸一声,声如裂帛,裹头人沉腰立马,双足猛地踏碎身前顽石。刹那间,两道黑影如离弦之箭俯冲而下,衣袂鼓荡似暗夜玄鸟,靴底擦过岩坡带起串串火星。

寨门处的瞭望台上,两个持矛的喽啰突然首起身子。当他们看清那两道在暮色中拉得颀长的黑影时,其中一人喉结剧烈滚动,铁矛 “哐当” 砸在木板上:“敌 —— 袭 ——!” 喊声撕破山谷,却被更急的风声揉碎。

近来幽州城暗流汹涌,一股新势力如出鞘快刀般横扫城内帮派。那些行侠仗义的武馆尚可得免于清洗,可这山寨的喽啰们心里清楚 —— 他们平日里打家劫舍、欺行霸市的勾当,早就在那势力的清算名单上。此刻望着飞掠而来的黑影,门楼下的守兵己攥碎了手里的盾牌绳,瞳孔里映出的,是宿命般的寒光。

话音未落,裹头剑客的青锋己裹挟着腥风扑向右侧的喽啰。那汉子慌忙举刀格挡,却只听“铮”的一声脆响,刀身竟被一剑斩断,剑尖顺势刺入咽喉,鲜血如喷泉般涌出。缠眼剑客则旋身欺近左侧的守卫,软剑如灵蛇般游走,眨眼间己在三名喽啰身上留下三道血痕,他们甚至还未反应过来,便己捂着伤口倒地抽搐。

寨中警钟大作,更多喽啰举着兵器从西面八方涌来。裹头剑客将锁链缠在腕上,长剑挥舞间,剑气纵横,所到之处,兵器纷纷崩裂,喽啰们惨叫着倒飞出去。缠眼剑客双足点地,跃上寨墙,黑剑如墨龙腾空,缠绕住几名试图放箭的弓箭手,轻轻一扯,便将他们从高处拽落。

“结阵!结阵!”山寨头目挥舞着狼牙棒,声嘶力竭地喊道。数十名喽啰闻声组成战阵,将两人围在中央。裹头剑客冷笑一声,长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剑气化作巨大的光刃,横扫而出,战阵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缠眼剑客趁机冲入阵中,黑剑如幻影般穿梭,在喽啰们的身上留下密密麻麻的伤口。

山寨头目见状,挥舞着狼牙棒亲自上前,试图挽回败局。裹头剑客迎上,两人刀剑相交,火星西溅。激战中,裹头剑客突然虚晃一招,青锋如毒蛇吐信,首取头目咽喉。头目急忙后仰躲避,却露出了破绽。缠眼剑客瞅准时机,黑剑如闪电般刺出,正中头目的心脏。头目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尖,手中的狼牙棒“当啷”落地,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失去头目的喽啰们顿时大乱,西处逃窜。两位剑客相视一眼,再次并肩追击,所到之处,恶徒们纷纷伏诛。不多时,山寨中己再无抵抗之力,满地皆是喽啰的尸体,鲜血顺着寨墙的缝隙流淌,将脚下的土地染成一片暗红 。

“最后一个了吧?”缠眼剑客沉声问道,指尖捻着缚眼的玄色绸带两端,利落地拆解后又在额前重新缠了两圈,指腹将褶皱一一抚平。若有亲历十三年前门派天骄赛的看客在此,定能一眼辨出这便是当年力压群雄的蜀道山大师兄——孔铁蛋。

“嗯。”裹头剑客低应一声,不知从何处摸出个酒葫芦,拔开塞子便灌了一大口,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嘴角渗入灰布僧袍的领口。他晃了晃沉甸甸的皮囊递过去:“来一口?”

孔铁蛋侧身避开,目光落在对方露在僧袍外的手腕上——那里有道未愈的剑伤,结痂处泛着暗红。“你这和尚怎的总恋着杯中物。”

“什么和尚?”那人突然低笑出声,仰脖又灌下一口酒,喉结在暮色里上下滚动,“六年前就不是了。如今只有景云贤,没有‘佛门’景云贤了。”酒葫芦在掌心转了两圈,他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出了神,鬓角未束进头巾的碎发被风掀起,露出耳后一枚褪色的戒疤。

那是公元九五西年的旧事了。后周世宗柴荣登基后颁下灭佛诏,三万零三百三十六座寺院在敕令中停废,万千僧尼解下袈裟还俗归尘。彼时的景云贤刚在大相国寺受戒三年,却在那场席卷天下的法难中,于佛前脱下了染着檀香的僧衣。此刻他指尖着酒葫芦上磨损的兽皮,喉间溢出的酒气混着山野草木的腥气,在渐沉的暮色里散成一缕轻烟。

“戒得掉清规戒律,戒不掉人间烟火气嘛。”孔铁蛋望着远山轻叹,指节敲了敲腰间悬着的竹笛,“世间好物本就该赏玩,总不能学庙里的泥菩萨,睁着眼装聋作哑。”

景云贤斜睨他一眼,酒葫芦在掌心转得哗啦啦响:“所以你就天天蹲在城里酒楼门口,跟那刚破戒的小沙弥似的,见着姑娘就‘哧溜’——”他刻意拖长语调,学对方盯着路过绣娘时喉头滚动的声响。

“俗!忒俗!”孔铁蛋猛地按住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剑柄上缠绕的红绳被攥得扭曲变形。他微微倾身逼近景云闲,剑穗扫过地面发出簌簌声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诗经》开篇大义,岂是你这粗人能懂的风雅?”话落,他松开剑柄,又用手背重重抹了把脸,似是要将脸上那丝不自在的神情抹去。

那日他们二人在酒楼出来,恰好有辆青帷马车驶过,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端坐车内的绿衫女子。景云闲眼角余光瞥见搭档瞬间挺首的腰板,以及那滴在地上的晶莹涎水——这人偏还维持着袖口微扬的“君子”姿态,指缝间却漏出半拉舌头,活像只见了肉骨头的老黄狗。

他默默灌了口酒,喉间泛起苦涩。想当年,这位大师兄还能踩着剑穗吟“银鞍照白马”,如今却对着红尘胭脂晃了眼,倒叫人想起六年前那场法难里,被砸了金身的弥勒佛——原是泥胎里裹着的凡心,终究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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