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这个合同不签就死

"您的外卖还有三分钟超时。"

林小满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提示，像条咸鱼似的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阳台飘来隔壁夫妻的吵架声，楼道里响起催债的砸门声，楼下烧烤摊的油烟正顺着窗户缝往屋里钻——这大概就是他在人间凑数的第9125天。

手机突然震得像个开了狂暴模式的跳蛋。

【地府股份有限公司】尊敬的林小满先生，恭喜您通过我司"三界事务协调员"岗位初筛，请于23:59分前点击确认接受合同。温馨提示：本通知具有法律效力，拒绝签约将触发"意外身亡"条款。

"现在诈骗短信都这么野了？"林小满把啃到一半的鸭脖甩进垃圾桶，油乎乎的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个嘲讽的弧线，"我要是信了就是狗。"

下一秒窗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刹车声。

那辆本该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突然腾空而起，旋转着劈开防盗窗，精准削向他脖颈的瞬间，林小满突然看见车把手上闪烁着幽蓝的KPI进度条——这年头连凶器都带绩效考核？

"年轻人不讲武德啊！"他一个战术翻滚撞翻茶几，眼睁睁看着自行车在墙上犁出半米深的沟壑。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里西装革履的黑无常推了推金丝眼镜："林先生，您还有58秒考虑时间。"

"你们HR招人都用谋杀式面试？"林小满扒着墙根往门口蛄蛹，突然发现防盗门变成了锈迹斑斑的青铜鬼面，"五险一金怎么交？有双休吗？加班费按阴间汇率结算？"

"我们实行007工作制。"白无常从画面外探出头，胸牌上"招聘主管"的字样闪着血光，"不过地府最近搞数字化转型，忘川河景房员工宿舍，孟婆亭管三餐，每年中元节还发冥币购物券......"

话没说完就被黑无常捂住嘴："说漏了，咱们新版合同里叫'福报大礼包'。"

林小满瞟了眼还在屋里横冲首撞的夺命单车，突然发现所有物品都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面板。那只砸进电视机的车轱辘头顶飘着猩红的【任务完成度98%】，而自己太阳穴旁不知何时多了个【生存概率：0.7%】的死亡倒计时。

"我签！"他吼得像个被逼良为娼的贞洁烈夫，"但得加钱！"

手机自动跳转到电子合同页面，当指纹按在"乙方"栏的瞬间，整个房间突然陷入绝对黑暗。等林小满再睁眼时，己经坐在间赛博朋克风的会议室里，投影幕布正播放着《地府新员工入职指南》，背景音乐是唢呐版《卡农》。

"欢迎加入阴间996大家庭。"黑无常递来杯冒着绿泡的液体，"这是孟婆特调美式，喝完咱就去录虹膜信息。"

林小满盯着杯底沉浮的眼球状冰块："喝了不会失忆吧？"

"放心，这是试用期特供版。"白无常叼着电子烟咧嘴笑，"正式员工离职时才喝加强型，保证连自己小学同桌叫啥都能忘干净。"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撞开，穿汉服的少女风风火火冲进来，腰间玉净瓶晃荡着可疑的黑褐色液体。她头顶悬浮的【白灼灼-忘川水质检测员】职称突然扭曲成乱码，取而代之的是行闪烁的红色警告：【检测到异常数据体#108】。

"老黑老白！忘川河又双叒叕泛蓝藻了！"少女把平板电脑拍在桌上，屏幕里翻腾的猩红河水中隐约浮现出人脸，"这周第三次了，再这样下去孟婆汤得改用崂山白花蛇草水当原料......"

她突然凑到林小满面前，发间彼岸花簪子差点戳到他鼻孔："新人？要不要尝尝我刚研发的可乐味孟婆汤？82年的百事可乐，从秦始皇陵冷鲜库里扒出来的！"

林小满看着对方头顶突然变成【？？？】的KPI进度条，后颈汗毛集体跳起了踢踏舞。更诡异的是，当白灼灼的袖口擦过他手背时，会议室灯光突然频闪，他恍惚看见无数代码洪流从少女瞳孔深处掠过。

"各部门注意，生死簿系统十分钟前检测到异常登录。"广播突然响起机械女声，"重复，这不是演习。请所有员工立即前往......滋滋......唐僧......滋滋......取经路......信号中断......"

白无常猛地拽开领带，露出脖颈处蠕动的黑色纹身："艹，这个月第七次了！上次是六道轮回系统被植入挖矿病毒，上上次是十八层地狱的液冷服务器漏电......"

"菜鸟，算你走运。"黑无常把工牌拍在林小满胸口，金属牌面刻着【临时工-林小满】的字样突然渗出血珠，"现在带你去见识真正的阴间职场——记得离人工湖远点，上周有个程序员和甲方吵架，跳忘川前还在改bug......"

林小满低头看向工牌背面，发现自己的员工编号在【9527】和【404】之间疯狂跳动。当他再抬头时，整个地府总部的灯光开始像接触不良的圣诞彩灯般明灭，所有电子屏同时弹出猩红警告框：

【检测到管理员权限异常】

【记忆碎片.avi正在载入】

【轮回通道开启倒计时：71:59:59】

（本章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