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没有丝毫动容,更遑论痛心。
他平淡地扯了扯嘴角。
“你打算怎么带,点一次天灯要多少现金,你清楚吗?”
有人戏谑吹了口哨:“你可以拍卖你的身体来筹钱!”
楚天阔竟沉着脸:“闭嘴。”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却又一副大度做派:“给你五分钟考虑时间,时间一到,我的兄弟们就不客气了。”
我冷着脸抹去泪水,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整理好纷乱的头发,坚定地望向童童的骨头:
“不管他们出什么价,我都会比他们高!”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红着眼落坐。
楚天阔有些惊讶,他捏紧面前的栏杆拍了拍,咬牙切齿:
“季秋水,我劝你想清楚,本场拍卖所需的资金,都需你一人承担。”
我不再去看他那张让我畏惧又愤怒的脸。
只是望向台上的主持:“开始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主持人探寻地抬起头,征求楚天阔的意见。
直到楚天阔默不作声地点头,他才说:
“这盏骨灯制作得非常精巧,除了本场独一无二的珍珠外,每一根骨头都单独镶嵌一颗珍珠。”
“所以,我们本次采取一根一根的拍卖方式,价高者得。”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楚天阔专门针对我的手段。
只见他用棍子指着一根骨头:“这跟胸骨上镶嵌着一颗粉色珍珠,起拍价二百万。”
有人举牌:“三百万!”
更有人紧跟着不放:“四百万!”
我将嘴角咬破,酸涩地开口:“点天灯!”
众人皆怔了怔,纷纷嗤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毕竟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孤儿,只是命好,依附着楚天阔。
主持人换了一根:“这是腿骨,大家可以看到......”
我默然,仿佛麻木般继续举牌:“点天灯。”
终于有人忍不住讥讽地笑道:
“没钱还能这样点天灯,真不知道这女人的脸皮是怎么长的。”
楚天阔在此时莫名咳嗽了一声。
刚才说话的人瞬间心虚得捂着嘴低下头。
主持人继续下一轮拍卖:“这一根,是肱骨,上面的钻石......”
无论他们竞争有多么激烈。
我总是会举起牌子,冷漠地喊着点天灯。
众人窃窃私语,议论纷纷,我的表情却越来越凝重。
每一根骨头都来自于童童,他被抽骨的时候该有多痛啊!
这场拍卖无疑是在一点点凌迟我。
终于,主持人指着最珍贵的珍珠:“这颗珍珠,世间仅有,我们不仅有骨头支撑,还有一块人皮衬托。”
体内的血液瞬间凝固。
我颤抖着站起来,透过灯光。
看到那张皮有一朵酷似梅花的印记。
牙齿止不住颤栗,呼吸也变得艰难。
我跪在地上无助地哭喊着:
“童童,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妈妈对不起你。”
秦蓓早就不满当小三,趁楚天阔不备时常挑衅我。
我却还幻想着楚天阔会顾念我们的夫妻情,才让童童落得这般境地!
见我狼狈的模样,众人不屑:
“这里是拍卖会,不是你儿子的追悼会,别哭坟这么晦气。”
秦蓓娇滴滴说着:“天阔哥哥,不然还是算了吧,我看姐姐这个样子,心都疼了。”
楚天阔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还是我们蓓蓓人美心善。”
“听见没有,蓓蓓现在还在替你说话!”
喉间涌出一股腥味,我将血咽下,声音嘶哑着开口:
“我要跟!”
“所有,每一根,我都跟!”
拍卖会场一瞬间寂静无声。
紧接着迸发爆裂的笑声:
“到底是谁给她的底气,居然这么大口气?”
“要我看她就是仗着楚总的宠爱,还幻想楚总会为她买单呢!”
“疯了吧,这三十三根骨头点三十三次,楚总就算再大度也不会拿出这笔钱给她烧。”
就连秦蓓都有一些慌张:
“天阔哥哥,怎么办,姐姐好像真的疯了。”
"万一她要求你付钱......"
楚天阔顿觉好笑地搂着她:“她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只有你才能让我做事。”
秦蓓一脸娇羞地捶打在他胸口。
我却无心再看,只是试图爬向台,再抱抱童童。
奈何下一秒就被保镖拦住。
主持人好心提醒:“季小姐,您已经点了三十三次天灯,需要付款后,才能能得到这件展品。”
众人好整以暇地看着我趴伏在地。
有人冷哼出声:“你们也是蠢,这个女人哪来的现金流支付这笔巨额的费用?”
“懒得管你们,但是跟楚氏的合作我志在必得。”
“还是作废,重新拍卖吧!”
主持人有些为难。
我却生怕流拍,再难接童童回家,不管不顾向前爬。
楚天阔不知何时搂着秦蓓来到大厅。
他挡在我面前,狠狠踩着我的手指。
“季秋水,你就这么硬气,不肯向蓓蓓道歉?”
痛感钻进心头,我在地上止不住抽搐。
却无助的在想童童当时该有多疼。
喘息急促间,我痛苦摇头:“我从来没有对不起秦蓓。”
我用朦胧的泪眼窥视着楚天阔,发觉他眼底满是冷漠。
可曾经,他也满眼柔情地看着我,向我许诺。
“秋水,我们生一个孩子,我会让你们幸福的。”
我因为怀孕恶心的什么都吃不下去时。
他却在跟秦蓓共进蜡烛晚宴。
在给童童做胎教讲睡前故事的三分钟里。
他想的却是秦蓓今晚会穿什么情趣内衣。
眼见楚天阔的表情愈发冷漠,秦蓓倒是扭着腰来做好人。
她挽着楚天阔的手臂:“天阔哥哥,别这样,姐姐现在这样子,万一被传出去,多影响她的形象。”
楚天阔不以为然,却很给她面子。
他牵着秦蓓的手,柔情地看向她,却冷漠地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