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断器之誓
刑台积雪被血染成褐红。
姜雨晴跪在铡刀前,听见钦差扯着嗓子宣读最终判决:"……其罪当诛九族!然圣上仁德,特赐全尸——绞刑!"
当那粗糙的麻绳像一条毒蛇一样紧紧缠绕在她的脖颈上时,她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缓缓地越过人群,落在了不远处的监斩台上。
监斩台上,陆沉霄正端坐在那里,他的身影高大而威严,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身穿一袭黑色的长袍,上面用金线绣着精美的蟒纹,那蟒纹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人不敢首视。
陆沉霄的脸上戴着一副玄铁面具,只露出了他那薄如蝉翼的嘴唇。此刻,他的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首线,没有丝毫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落在了陆沉霄的肩头,那金蟒纹上的雪花竟然没有丝毫融化的迹象,仿佛连这天地都在畏惧这个男人的威严。
"将军可有异议?"钦差阴阳怪气地问。
陆沉霄抬手示意行刑,却在袖摆垂落的瞬间,姜雨晴感到有东西滑入自己袖袋——“羊皮地形图”,墨迹还带着他的体温。
绞索开始收紧。
姜雨晴心中暗自思忖着,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惊恐万分、拼命挣扎的模样。她的双手虽然被紧紧束缚着,但手指却巧妙地在羊皮图上轻轻着,感受着那凹凸不平的纹路。
这张羊皮图绝非普通的地图,它的表面有着一些奇特的线条,这些线条在雪光的映照下竟然泛出了磷光。姜雨晴定睛一看,发现这些磷光线条竟然组成了一个箭头,而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刑场西南角的那口枯井!
"且慢!"
李文翰突然咳嗽着站起:"按律法,当验明正身。"
他踉跄上台,假借检查之名凑近她耳畔:"怀表……在井底……"说话间却将个硬物塞进她衣领——半片阿司匹林,生产日期2023年。
绞索再次绷紧时,姜雨晴忽然懂了:李文翰和陆沉霄在下同一盘棋,而她就是那颗过河的棋子。
"罪妇可有遗言?"钦差冷笑。
姜雨晴望向陆沉霄:"将军可还记得,那日疟疾初愈的士兵们,如何称呼我?"
全场死寂。
她突然扯下颈间听诊器:"他们叫我——"
金属断裂的脆响震慑全场。听诊器在她手中一分为二,橡胶管如断蛇般垂落。
"医者。"
这声轻语被寒风卷走,却让陆沉霄的指节捏得泛白。玄铁面具下,终于露出一丝压抑的喘息。
绞架"嘎吱"转动时,异变陡生。
断成两截的听诊器突然迸发蓝光,不锈钢部件在雪地上疯狂震颤,与陆沉霄腰间佩剑共振出刺耳鸣响。钦差刚要呵斥,整座刑台的积雪竟同时腾空,露出下面“用血画的巨大蛇衔尾图腾”!
"现在!"
陆沉霄的暴喝声中,姜雨晴将半片阿司匹林含入舌下。药物融化的苦涩里,她看见将军的佩剑脱鞘而出——不是斩向绞索,而是“劈开了钦差怀里的鎏金匣”!
匣中物件滚落雪地:“钛合金注射器”,液体在玻璃管中泛着与陆沉霄刺青相同的光。
"接住!"
陆沉霄将佩剑掷向她。姜雨晴凌空抓住剑柄的瞬间,绞索恰好断裂。她在空中转身,剑尖挑开钦差官服——锁骨下赫然是“条形码纹身”,与之前死者一模一样。
"时空管理局的走狗。"将军冷笑,"杀多少都不过分。"
姜雨晴落地时,发现剑柄缠着的竟是听诊器橡胶管。而陆沉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怀表——正是银杏树下那个,表盖大敞,倒计时显示“71:59:59”。
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彼此的身影。最后映入她眼帘的,是陆沉霄用唇语说的三个字:
"等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