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簪刃剖生
囚车的木轮碾过官道上的碎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姜雨晴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紧紧地蜷缩在铁栅栏的角落里,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手腕被沉重的镣铐束缚着,镣铐与皮肤不断摩擦,己经磨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这些血痕现在己经开始结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哭喊声突然从车队的前方传来,打破了原本的沉寂。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哀求:“官爷行行好啊!我娘子要生了!”这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透过缝隙,她看见个年轻狱卒跪在雪地里,怀中抱着个腹部高隆的妇人。那妇人面色青灰,羊水混着血水浸透裙裾,在雪地上洇出触目惊心的红。
"晦气!"押解官一脚踹开狱卒,"滚远点嚎!"
妇人突然抓住囚车栅栏,与姜雨晴西目相对:"救…救我的孩…"
"胎位不正,宫口全开两时辰未娩。"姜雨晴隔着囚车快速诊断,"再拖下去必是一尸两命!"
押解官冷笑:"妖女还想耍花样?"
"她若死了,你担得起延误军报的罪责?"姜雨晴突然提高音量,"这位差爷腰间系的是玄武营令牌吧?上月你们统领夫人才因难产薨了!"
押解官脸色骤变——这分明是三日前的军中秘闻!
铁锁"咔嗒"开启的瞬间,姜雨晴己扯下银簪在雪地上画了个简易手术区:"烈酒!干净布!再找根空心芦苇来!"
妇人被平放在囚车底板上,姜雨晴用酒洗过的银簪尖轻触她隆起的腹部:"这一簪下去,要么母子平安,要么我亲手送你们上路。"
"你…你保证?"狱卒抖如筛糠。
"我保证。"她将银簪在酒火上反复灼烧,"若失败,我偿命。"
簪尖划开皮肤的瞬间,押解官突然拔刀:"妖女剖腹取心!"
"闭嘴!"姜雨晴头也不抬,"数呼吸!"
奇妙的是,那狱卒竟真跟着她指令开始数数:"一、二、三…"
当数到"二十七"时,染血的簪尖挑开子宫壁,姜雨晴咬住芦苇管吸尽羊水,随即用两指夹出浑身青紫的婴孩——
"哇!"
婴啼划破雪夜的刹那,押解官的刀也架上了她脖颈。
"现在。"押解官狞笑,"该兑现偿命的诺言了。"
姜雨晴将婴儿裹进自己唯一干净的中衣,突然扯开领口露出一道疤痕:"差爷可认得这个?"
疤痕在雪光下泛着诡异的蓝,与陆沉霄刺青的光泽如出一辙。押解官惊退半步,刀尖微微发颤。
"上月玄武营统领夫人临终前,这里也有同样的印记。"她蘸着血在囚车底板写下几行字,"若当时有人懂剖宫术…"
狱卒突然扑通跪地:"大人!我娘子当年是稳婆,她说这、这叫'剖腹产',古书里华佗…"
"放屁!"押解官一脚踹翻他,"哪本古书?"
姜雨晴从发间抽出另一根银簪——簪头赫然刻着“《青囊书》残卷”的摘录!
黎明前的黑暗里,囚车变成了临时医馆。
姜雨晴用芦苇管为产妇导尿,银簪缠着发丝缝合伤口。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母婴交握的手指上时,押解官突然劈手夺过她的医案血书。
"这字体…"他眯起眼,"怎么像极了太医院禁毁的《天外异物志》?"
姜雨晴心头剧震——那本书正是林昭所著!
"差爷好眼力。"她突然指向远处,"可惜晚了。"
地平线上,黑压压的骑兵正飞驰而来。为首之人玄甲染血,腰间悬着的不是佩剑,而是“半截听诊器”。
风雪中传来陆沉霄嘶哑的怒吼:
"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