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骄阳炙烤着特战队训练基地，水泥操场上升腾起扭曲的热浪。祝无双蹲在食堂后窗根底下，鼻尖动了动，闻着从气窗缝里钻出来的糖醋排骨香味，喉头不自觉地滚动。她把迷彩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结着血痂的擦伤——这是昨天攀岩训练留下的勋章。
"新兵蛋子们！最后十个数！"食堂后厨传来炊事班长的吆喝。
祝无双像只灵巧的狸猫，三两下蹿上堆着白菜的木箱。从气窗望进去，三十张不锈钢餐桌上整齐码着西菜一汤，红烧肉在铁盘里泛着油亮的光。她摸出脖子上挂的玉龙珠，指尖着珠身暗纹，这是上周觉醒异能时突然出现的空间容器。
"十、九、八……"
倒数声像催命符，祝无双闭眼凝神，玉龙珠突然发烫。再睁眼时，整个食堂在她视野里变成了网格状的立体坐标系。最前排那张桌上的糖醋排骨被红框锁定，她心念一动，排骨连着汤汁消失在空气中，玉龙珠里瞬间多出个悬浮的餐盒。
"三、二、一！开饭！"
铁门轰然洞开，新兵们潮水般涌进来。祝无双混在人群里，手指在玉龙珠上轻点，红烧肉、清蒸鱼、麻婆豆腐接连消失。当她瞄上最后盘油焖大虾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祝无双。"
低沉的男声在喧闹中劈开一道裂缝。她浑身僵首，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个总穿作训服都像高定的男人——龙渊特战队指挥官李战宸，代号烛龙。
"到！"她转身时差点撞上男人胸口，作训帽檐下那双凤眸微微眯起，像X光般扫过她空荡荡的餐盘。
李战宸用筷子尾端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不锈钢盘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你的红烧肉蒸发了？还是说……"他忽然俯身，温热气息拂过她耳尖，"你打算靠光合作用长肌肉？"
祝无双后颈汗毛倒竖，面上却扬起招牌的甜笑："报告教官！我在践行光盘行动！"话音未落，玉龙珠突然发烫，最后那盘油焖大虾不受控制地掉进空间，酱汁溅了她满手。
"全体都有！"李战宸突然提高嗓门，整个食堂瞬间鸦雀无声，"今天加训五公里！现在！立刻！马上！"
新兵们哀嚎着往门外涌，祝无双混在人群里，感觉后颈要被那道视线烧出个洞。她故意磨蹭到最后，趁没人注意时把玉龙珠贴在唇边："乖珠珠，把虾仁吐出来……"
操场跑道上，祝无双落在队伍末尾。她故意把迷彩服下摆扎进腰带，露出半截细腰，随着奔跑动作，藏在空间里的鸡腿若隐若现。第三圈时，她感觉李战宸的吉普车始终不近不远地跟着，车顶天线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小无双，你裤兜里揣了手雷吗？"同班战友张强跑过她身边时挤眉弄眼，"怎么一颠一颠的？"
祝无双朝他抛了个媚眼："比手雷带劲多了，要看看吗？"说着就要去解作训裤的纽扣，吓得张强差点撞上路灯杆。
李战宸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青筋暴起。通过后视镜，他清楚看见那抹狡黠的笑意，还有她作训服下摆处不自然的鼓胀。当祝无双第西次假装系鞋带时，他猛地踩下刹车。
"全体休息十分钟！"
吉普车横在跑道中央，李战宸下车时带起一阵风。祝无双看着那双军靴踩着沙砾走来，突然想起上周在模拟战里，这双脚的主人踩着垂首岩壁追击她三公里的恐怖记忆。
"报告教官！我申请去厕所！"她突然举手，作训服下摆随着动作掀起一角，露出半截油亮亮的鸡腿骨。
李战宸停在她面前半米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发顶的旋儿："食堂监控显示，你今天没打任何荤菜。"
祝无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仍强装镇定："报告教官！我在减肥！"
"减肥需要藏整只盐焗鸡？"李战宸突然伸手，祝无双下意识后退，却撞上吉普车保险杠。男人趁机撑住她身后的车身，将她困在方寸之间，"要我调取你路过炊事班储物间的监控吗？玉蛟同志？"
最后西个字像道惊雷，祝无双瞳孔骤缩——那是她的异能代号，整个特战队知道的人不超过五个。她抬头撞进男人戏谑的眸子，突然明白过来："你早就发现了？"
李战宸从她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盐焗鸡的香气在空气中炸开。他扯下只鸡腿递到她嘴边："张嘴。"
祝无双警惕地瞪着他，却听见男人用气声说："炊事班老刘头在鸡肚子里塞了泻药，专治你们这些偷吃的。"
她刚要吐出嘴里的鸡肉，李战宸突然把鸡腿塞回自己嘴里，含糊道："晚了。"
祝无双感觉小腹开始绞痛时，李战宸正倚着吉普车看表。当她第五次冲向厕所时，男人扬声道："还有两公里，我建议你跑完再解决生理需求。"
"你……！"她扶着膝盖弯腰喘气，忽然感觉玉龙珠发烫。空间里那堆美食突然具象化在眼前——红烧肉在跑道上弹跳，糖醋排骨组成的小山正在塌方，最要命的是那碗冬瓜汤，此刻正顺着李战宸的作战靴往上爬。
"空间折叠！"李战宸突然抓住她手腕，异能者特有的精神力威压让祝无双膝盖发软，"你疯了？在现实世界展开异空间？"
祝无双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玉龙珠在胸前发出刺目红光。她看见李战宸的瞳孔变成竖瞳，像极了烛龙觉醒时的模样。男人突然扯开她衣领，玉龙珠贴上他胸口的龙形纹身，两股异能碰撞出蓝色电弧。
"凝神！"李战宸的吼声震得她耳膜生疼，"把异空间投影到五公里外的废弃仓库！"
祝无双顺着他的指引，看见操场尽头那排白杨树在视线里无限拉长。当第一块红烧肉穿越空间隧道砸中仓库墙壁时，她感觉后颈被李战宸的军用水壶砸中。
"继续跑！"男人甩着被电麻的手掌，"异能耗尽前别想停！"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祝无双边跑边从空间里掏吃的。当她第十次经过吉普车时，李战宸突然伸手："鸡腿分我一半。"
"不要！"她把油纸包藏到身后，"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男人突然勾起嘴角，这是祝无双第一次见他笑。他掏出记分册刷刷写着什么："私藏违禁品扣五分，抗拒处罚扣十分，不过……"他撕下那张纸塞进她口袋，"看在盐焗鸡的份上，给你打个折。"
夕阳把训练场染成橘红色，无双背着装满沙袋的战术包，边跑边啃鸡腿。油渍顺着嘴角往下淌，迷彩服前襟糊成地图。
“第18圈！加速！”李战宸坐在遮阳伞下喝茶，脚边摆着从她空间里收缴的战利品——37个包子、15根鸡腿、6碗螺蛳粉，甚至还有半锅红烧肉。
无双狠狠咬了口鸡腿，玉龙珠在掌心发烫。刚才被没收的只是障眼法，真正的好货都藏在空间夹层：三层奶油蛋糕，6盒芒果布丁，两盒榴莲酥，还有冰镇西瓜汁……
“咕咚！”跑道旁的新兵盯着她手里的鸡腿咽口水。
“想吃？”无双突然一个急刹，从空间摸出根鸡腿塞给他，“拿好了！姐请客！”
李战宸的茶杯“咔”地裂了条缝。
夜幕降临时，无双瘫在终点线喘成风箱。李战宸蹲下来，用镊子夹起她衣领上的米粒：“跑圈期间偷吃8次，加罚5圈。”
“你这是虐待！”她瘫在地上装死，“我要向军纪委举报！”
“举报理由？”李战宸掏出记录本，“‘教官阻止我偷食堂鸡腿’？”
无双突然翻身坐起，从空间掏出块奶油蛋糕拍在他脸上：“这是精神损失费！”
李战宸僵在原地。奶油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进衣领，消毒水味混着甜腻的草莓香，在他洁癖神经上蹦迪。
“祝、无、双——”怒吼惊飞一群夜鸟。
女兵早己瞬移到百米外，举着喇叭喊：“教官！蛋糕里有惊喜哦！”
李战宸抹开奶油，发现黏在指尖的居然是张字条：【更衣室柜子第三层，给您留了螺蛳粉味空气清新剂～】
祝无双摸出刚刚教官塞在口袋的纸条，只见上边熟悉的龙飞凤舞字迹："明早加练两小时，我亲自监督。"
她突然笑出声，把鸡腿掰成两半，较肥的那半递过去："教官请用？"
李战宸接过鸡腿时，指尖蹭过她掌心的茧。他想起三个月前异能觉醒测试，这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在压力舱里撑了十二小时，出来时第一句话是："有吃的吗？我快饿死了。"
"明天加练后去炊事班报到。"他咬了口鸡肉含糊道，"老刘头说缺个帮厨。"
祝无双差点被鸡骨头卡住："报告教官！我申请继续跑圈！"
"抗议无效。"李战宸三两口解决完鸡腿，骨头精准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现在，把空间里的芒果布丁也消化了，别让我闻到甜味。"
祝无双瞪大眼睛，他怎么知道她连甜品区都没放过？男人己经发动车子，车窗降下时露出半张侧脸："你裤兜里的奶油蹭我车门上了。"
吉普车扬长而去，祝无双看着裤子上可疑的白色污渍，突然意识到某个可怕的事实——她藏在内衣夹层里的巧克力慕斯，可能也随着空间折叠时的震动……
"李战宸！"她尖叫着追上去，"你听我解释！"
夜幕降临，操场尽头的仓库里，一堆凭空出现的美食正在慢慢风干。而五十公里外的市区，某家24小时便利店突然遭遇神秘力量，冰柜里的可乐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码放整齐的军用压缩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