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的风裹着湿气，卷过新兵营临时搭建的演习场。
子夜时分，新兵营的探照灯在山坳间划出惨白光柱。
祝无双蹲在战术掩体后，指尖无意识着玉龙珠。三天前被李战宸咬过的耳垂还在发烫，那男人最近看她的眼神像在端详即将出鞘的刀。
"各组注意，按三号路线推进。"对讲机里传来李战宸的声音，祝无双撇了撇嘴。
月光透过防毒面具的滤网，在她脸上投下斑驳树影。这次夜间渗透训练要求全员佩戴防毒面具，说是模拟生化战场，可她总闻到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味。
"新兵祝无双！"前方的张强突然压低声音，"你闻到没？这味儿像王婶炖的砒霜……"
话音未落，祝无双猛地拽着他扑倒。子弹擦着防弹衣飞过，在岩壁上迸出火星。她翻身时摸到黏腻的液体，不是演习用的染色弹，是带着铁锈味的血。
"有埋伏！"她扯开嗓子喊，玉龙珠突然发烫。异能视野里，整个山谷变成血红的网格，二十七个热源正在快速逼近。这不是演习，是真正的毒枭巡逻队。
李战宸从树梢跃下时，祝无双正用瞬移异能带着张强闪避。男人军靴踩断枯枝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他肩头的战术手电扫过满地弹壳，瞳孔骤缩："实弹！"
"教官！"祝无双刚要开口，玉龙珠突然预警。她拽着李战宸扑进灌木丛，机枪扫射声随即炸响。男人翻身时将她护在身下，防弹背心擦过她颈侧，激起细密的战栗。
"闭眼！"李战宸突然捂住她眼睛。祝无双听见布料撕裂声，温热的血滴在她手背上。再睁
眼时，男人右臂缠着从作训服上撕下的布条，月光下隐约可见翻卷的皮肉。
"东南方向，三十米。"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呼吸带着血腥气，"能瞬移吗？"
祝无双感觉玉龙珠在掌心发烫，异能像被月光激活的潮水。她抓住李战宸完好的左臂，空间折叠的瞬间，两人出现在十米外的断崖边。男人踉跄着撞上岩壁，祝无双趁机摸出他腰间的战术匕首。
"新兵，你……"
"闭嘴！"她割开他裤腿，用匕首挑出嵌在肌肉里的弹片，"止血钳在作战包第三层，抗生素在右侧口袋！"
李战宸看着少女发颤的指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禁闭室，她也是这般用异能凝出细丝，在他喉结处绕了三圈。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将匕首塞回她掌心："往西五公里有接应点，现在，带着这把刀……"
"你当我是吓大的？"祝无双甩开他的手，异能凝成的细丝缠住他腰间，"要么一起走，要么我扛着你走！"
话音未落，山谷突然亮如白昼。探照灯在夜空中划出光柱，毒枭的扩音器里传出变声器的机械音："龙渊的走狗，尝尝你们自己研制的VX神经毒素！"
祝无双感觉鼻腔涌出温热，防毒面具的滤网瞬间被血染红。她踉跄着抓住李战宸，男人却反手将她推进岩缝："玉龙空间能隔绝毒气，现在！"
异能发动的前一秒，她看见李战宸扑向毒枭的狙击手，军刺在月光下划出银色弧光。空间折叠的黑暗中，祝无双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玉龙珠越来越烫的脉动。
当她再次睁眼时，己经身处陌生的山洞。洞外传来淙淙水声，她摸索着扯开防毒面具，发现洞口被藤蔓遮掩得严严实实。异能空间里，李战宸的作战包发出微弱红光，她摸出里面的卫星电话，屏幕却漆黑一片。
"李战宸！"她对着通话键嘶吼，回应她的只有电流杂音。祝无双突然想起玉龙珠的另一个功能——空间定位。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珠身上，异能视野瞬间展开。
五百米外，李战宸正用军刺撑着身体，背后是万丈悬崖。毒枭头目踩住他手腕，枪口抵着他太阳穴："说，那个能瞬移的小丫头在哪？"
祝无双感觉心脏几乎停跳，她抓起作战包里的荧光棒，用异能凝成细丝甩向洞外。荧光棒在空中划出绿色弧线，像坠落的流星。
"看！"毒枭头目突然指向夜空，"是信号弹！"
李战宸趁机翻身，军刺刺入毒枭脚背。惨叫声中，他夺过手枪，却听见祝无双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低头！"
异能凝成的细丝缠住他腰间，祝无双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拽进空间。当两人跌落在异能空间里时，李战宸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不要命了！"
"你……"祝无双刚要反驳，突然感觉胸口发烫。她扯开衣领，发现玉龙珠正嵌在她锁骨下方，随着心跳发出幽蓝光芒。李战宸的瞳孔突然收缩，指尖抚过她肩胛处的胎记——那是朵形似龙鳞的印记。
"你……"他声音沙哑，"你母亲是不是叫……"
洞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祝无双捂住他的嘴。透过藤蔓缝隙，她看见三辆越野车正驶向悬崖，车顶架着机枪。李战宸突然抓住她手腕，异能凝成的细丝缠住两人腰间。
"信我。"他在她耳边说，然后纵身跃入悬崖。
失重感瞬间袭来，祝无双本能地发动异能。空间折叠的瞬间，她看见李战宸在笑，像极了那晚禁闭室里，他发现她偷走整个炊事班时的表情。当两人跌落在河滩上时，她突然明白过来："你早就知道我会异能失控？"
"比你知道得早一点。"李战宸咳出血沫，却笑得畅快，"比如现在，整个毒枭老巢的坐标，都在你玉龙珠里。"
祝无双摸着发烫的锁骨，突然明白过来。玉龙珠与她血脉相连，而李战宸，是唯一知道她胎记秘密的人。夜风送来毒枭的怒吼，她抓起男人的军刺："教官，要不要玩票大的？"
李战宸握住她染血的手，将军刺按在自己胸口："叫老公。"
"滚！"祝无双踹开他，异能凝成的细丝却缠住他手腕，"但可以考虑加个战友价。"
两人踉跄着冲向接应点时，祝无双突然想起三天前李战宸在禁闭室说的话。当时他摸着她胎记说："这是龙渊的钥匙。"现在想来，那男人早就算好了每一步——包括她会在生死关头，用异能烙下他的印记。
天光破晓时，增援的首升机终于抵达。祝无双看着李战宸被抬上担架，突然抓住他染血的衣领："你早就知道毒枭老巢的位置，对不对？"
男人失血过多的脸泛着青白，却笑得像只狐狸："比你知道得早……三天。"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将玉龙珠按在自己心口，"现在，这里归你了。"
祝无双感觉掌心发烫，异能凝成的细丝不受控地缠上他脖颈。首升机旋翼卷起狂风，她对着他比了个国际通用手势，却在转身时听见他说："无双，你锁骨下的龙鳞，该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