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忍着疼痛,佯装败退,脚步踉跄地向后退去。黑衣人见状,以为有机可乘,发出一阵阴森的冷笑,如影随形般追击而来。
于少卿突然转身,手中铁链如一条灵动的毒蛇,闪电般缠住对方左肩。那人吃痛,攻势顿时稍缓,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于少卿趁机夺过匕首,狠狠抵住他咽喉,冰冷的刀刃在那人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
“走粪道!去找孙福!” 袁崇焕焦急的嘶吼声在这狭小的牢房内回荡。于少卿毫不犹豫,将那人用力撞向旁边的火把。那杀手衣服瞬间被点燃,火势迅速蔓延,他发出阵阵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于少卿没有丝毫停留,转身冲进粪道。腐臭的秽物瞬间漫过膝盖,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几乎让他窒息,但他咬紧牙关,强忍着不适继续前行。
身后突然传来响动,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狱卒举着狼牙棒,正气势汹汹追来。狱卒的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凶光。
于少卿侧身闪过狱卒的攻击,同时迅速甩出铁链,精准地缠住对方脚踝。
狼牙棒重重地砸在墙上,溅起一片砖石碎屑。趁着狱卒重心不稳,于少卿己绕到对方身后,用掌根猛地劈向其颈侧要害。
狱卒闷哼一声,向前踉跄了几步,沉闷倒地不起。
粪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于少卿在黑暗中艰难地辨认着方向。由于光线太暗,他好几次都差点迷失方向,只能凭借着记忆和对天牢大致布局的了解,摸索着前进。
走着走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两条通道看起来一模一样,他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左边的通道。
没走多远,他就发现地上布满了尖锐的竹签,这些竹签隐藏在秽物之下,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竹签,却不小心触动了一个隐藏的机关,墙壁上突然射出几支暗箭。
他连忙侧身躲避,暗箭擦着他的身体飞过。
他继续向前走,前方的通道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他用力推了推石头,却发现石头纹丝不动。他心急如焚,西处寻找其他出路,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之前在天牢里看到的神秘符号,那些符号会不会和眼前的困境有关呢?
他静下心来,仔细回忆着符号的形状和位置,突然灵机一动,发现石头上似乎也刻着一个类似的符号。他顺着符号的指引,在石头旁边的墙壁上摸索,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机关。
他按下机关,石头缓缓移动,通道终于畅通了。
于少卿在城郊枯井爬出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清冷的晨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紧张和疲惫。他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极为危险,不仅身负重伤,身后还有锦衣卫的追兵。
于少卿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在街巷中艰难地奔逃。每一步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他的视线也因失血而逐渐模糊,但求生的欲望和对袁崇焕的承诺让他咬牙坚持着。
在慌乱中,他突然想起之前与一位江湖朋友约定的联络地点,就在附近的一条小巷中。抱着一丝希望,他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当他赶到时,却发现朋友并不在,只有一间破败的屋子。他躲进屋内,在角落里喘着粗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仔细检查了伤口,发现伤势比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从怀中掏出金疮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心中默默祈祷着能暂时止住血。外面传来锦衣卫的搜捕声。
他躲在屋内,大气都不敢出,耳朵紧紧贴着墙壁,听着外面的动静。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吴三桂!吴三桂正在与锦衣卫交涉,试图拖延时间,为于少卿争取逃脱的机会。
于少卿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吴三桂冒着极大的风险来救自己。
趁着锦衣卫注意力被分散,于少卿小心翼翼地从屋后的窗户翻了出去。
他沿着小巷的阴影,继续奔逃。一路上,他巧妙地避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搜捕。
终于,在黎明的曙光完全洒下时,他看到了远处熟悉的营帐。
此时的他,己经精疲力竭,伤口的疼痛和长时间的奔逃让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但他知道,只要进入营帐,他就能暂时安全。
于少卿拖着受伤的身躯,跌跌撞撞地潜回营帐。黎明前的营帐里,油灯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他扯下浸透血渍的绷带,箭伤在肋下翻卷如狰狞的兽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三天前从天牢带回的羊脂玉佩硌着掌心,微雕地图上的东江镇标记,此刻却成了刺目的讽刺。
数日前,赵五在赌场里输得双眼通红,面前堆满了小山般的欠账单。骰子声、吆喝声和酒气在他周围弥漫,让他头晕目眩。他颤抖着双手,将最后一锭银子押了上去,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期望能借此翻本。然而,命运并未眷顾他,骰子落地的那一刻,他彻底绝望了,输得精光的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此刻,营帐角落的阴影里,赵五浑身湿透,怀中紧紧抱着个油纸包。
“大人,这是隐炎卫要的东西。” 他哆哆嗦嗦地递上油纸包,里面是于少卿昨夜潜入天牢的详细路线图,还有他与袁崇焕密会的模糊画像,“他们说只要把这个交出去,我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于少卿的目光扫过他躲闪的眼神,突然想起半年前,自己曾替这个士兵挡过一支流箭。
隐炎卫的据点里,首领冷笑着接过情报,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很好,把这些消息传给锦衣卫,于少卿与逆党勾结,意图谋反,还准备里应外合颠覆朝廷。”
烛火映照下,墙上的九芒星图腾随着他的笑声扭曲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