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主位是贤妃苏氏。她入宫多年、育有皇长子(五岁)。苏贤妃出身清贵,性子温和,不争不抢,深居简出,在宫中口碑甚好。沈清辞迁入东配殿后,依礼前去拜见。
长乐宫的每一片瓦,都长着眼睛。
沈清辞踏入正殿时,苏贤妃正在教皇长子认字。
"母妃,这个字念什么?"五岁的孩童举着描红本,胖乎乎的手指按在"仁"字上。
"念'仁'。"苏贤妃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温水,她抬头看见沈清辞,眉眼弯出恰到好处的弧度,"沈妹妹来了?快坐。"
沈清辞行礼时,余光扫过案几——描红本旁放着本《金刚经》,书页边缘有经常翻动的磨损痕迹。她想起宫中传闻:苏贤妃每日抄经,为皇长子祈福。
"贸然打扰,是清辞的不是。"她将备好的绣品呈上,"一点心意,望娘娘不弃。"
苏贤妃接过那方绣着莲花的帕子,指尖在花瓣处轻轻:"妹妹好巧的手。"
她忽然将帕子递给皇长子,"晟儿看,这莲花像不像咱们后湖里的?"
孩子凑过来时,沈清辞闻到了淡淡的药香——是太医院特制的安神香。
——一个需要安神香才能入睡的皇子?**
回东配殿的路上,秋月小声嘀咕:"贤妃娘娘真和气。"
沈清辞看着廊下新摆的几盆兰草,微笑不语。那些兰草的泥土太新了,像是刚被人翻动过。她伸手拂过叶片,指尖沾到一点奇怪的粉末,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柳时安来诊脉那日,沈清辞特意点了浓香。
"太医勿怪。"她伸出皓腕,"这两日总梦见琼林苑......"
银线搭上脉搏的瞬间,她看见柳时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闻出来了,这是林晚儿生前最爱的鹅梨帐中香。
"贵人脉象浮紧,想必是夜不安枕。"柳时安收回手,声音发干,"下官开副安神的方子。"
沈清辞突然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沾着灰白粉末!
"这......"柳时安像被毒蛇咬到般后退半步。
"太医认得?"沈清辞将帕子凑近烛火,"那日林姐姐落水前,袖口也沾着这个呢。"
柳时安捻着胡须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沉吟道:“灰白色粉末……气味甜腥?这……恕下官孤陋寡闻,寻常药材似乎并无此等性状。或许是某些域外奇毒,或是……炮制不当的丹药残留?贵人问此物,可是……”
沈清辞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眼底闪过的惊疑!他绝对知道这种毒药
烛光下,柳时安的脸色变得惨白。殿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接着是春桃的惊叫:"谁在那里?!"
沈清辞疾步冲到窗前,只捕捉到一抹消失的绿色裙角。
沈清辞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间的僵硬和眼底闪过的惊疑!他绝对知道这种毒药!
“无事,” 沈清辞淡淡一笑,岔开话题,“只是偶然听人提起,觉得好奇罢了。有劳太医了。”
柳时安告退后,沈清辞心中疑云更重。柳时安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这毒药非同寻常,且他知情!他与林晚儿的死,脱不了干系!
她需要确凿的证据,更需要知道这毒药的来源和用途!仅凭猜测,无法撼动一位在太医院颇有根基的太医,更遑论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妃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