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赵氏虚弱的睁开眼睛。
含玉连忙端来温水,小心的扶起婆母。赵氏喝了两口,又昏睡过去。含玉给婆母盖好被子,转身看向青山,声音坚定:“听我的,你去学堂。家里的事我来想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青山惹不住问到。
含玉没有立刻回答。她走进房间从柜子取出一个包袱。这是她嫁过来时唯一的嫁妆,几件旧衣服和一个小木盒。
她打开木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张泛黄的纸张。青山好奇的凑过来:“这是?”
“我父亲生前是做豆腐的。”含玉指尖有些颤抖的打开张张,一张秘方,因为时间久远,有些字迹己经模糊,看不清楚了。“小时候我常帮忙,虽然没正式学过,但是大概步骤还记得,加上这个。”
青山瞪大眼睛:“嫂子要做豆腐卖?”
“嗯。”
含玉点点头,“本钱小,咱们自己种豆子,只需买些石膏,开始可能赚的不多,糊口总是不成问题的。总比坐吃山空强。”
青山还想说什么,院外突然有人喊:“许家有人在吗?官府送信!”
两人同时冲出去,一个差役站在家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许铁柱家?这是军中传来的家书。”
含玉颤抖的接过信,迫不及待的展开。信很短,字迹清秀,应该是找人代写的。
“母亲大人膝下:儿奉命出征,生死难料。若有不测,望母亲保重身体,勿过悲伤。青山年少聪慧,务必令他继续学业。新妇含玉,性情温良,可托付家事。若儿有何不测,可放其归家,准另行婚配。不孝儿铁柱叩首。”
这不是前线来的家书,而是铁柱离家前托人捎带的遗书。含玉此时心里如一道惊雷炸开,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处境会变成这样,她跟铁柱相处的时间很短,没有很深的的感情。但从嫁过来以后,她就把自己当作许家人。‘放其归家’是要赶自己走吗?看着这眼前的一家人,她如何能做的出。
一只略微有些粗糙的手递来一块帕子。含玉抬头,正好对上青山复杂的目光。少年的眼睛也红着,却强忍着没有哭。两人对视一瞬,又各自移开视线,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的尴尬。
“谢谢。”含玉低声道谢,用帕子按住眼角,“信的事,要让娘知道吗?”
“别......娘现在的身子,己经受不得刺激了。”
含玉点点头,将信小心折好收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挺首腰背:就这么定了。我做豆腐卖,你继续读书。咱们一起把这个家撑下去。”
“嫂子,如果你想走......我哥说了......”
阳光透过云层,照在含玉坚毅的侧脸上。青山注视着她,此时此刻青山有些自私的不愿放走含玉。他郑重的鞠了一躬:“嫂子,辛苦你了。”
那天,青山还是去了学堂。含玉则翻出铁柱的旧衣服改小,套在身上,去后院整理荒废己久的磨盘。久未使用的石磨布满青苔,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