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苏清鸢还在软榻上打盹儿,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翻动声。她眯着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见墨沉渊正坐在桌边,手里拿着那封画着带锁链鹰的信,眉头皱得能夹苍蝇。
“还没查出什么?”她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被子往身上裹了裹。
“有点眉目了。”墨沉渊低声说,“这纸张和侯府密信的用纸很像,都是市面上不常见的那种。”
“哦。”苏清鸢点点头,又闭上眼,“那你继续查吧,我再睡会儿。”
“娘!”墨冽突然冲进来,一身汗味扑面而来,“我在军营听说,最近城里来了几拨神秘人,穿得跟普通人一样,但走路特别警觉,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或者,是人在找他们。”墨玄机也凑过来,手里还抱着他新做的机关盒,“我觉得,他们可能就在盯着我们。”
“盯就盯呗。”苏清鸢打着哈欠,“反正我也懒得动。”
“可是娘……”墨无殇捧着一碗药汤,一脸担忧,“你真的不担心吗?”
“担心有用吗?”她慢悠悠地说,“你们不是都在查了吗?我躺平就行了。”
几个崽崽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好吧。”墨沉渊收起信,站起身来,“我去商会那边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
“我去军营问问,有没有新的调动。”墨冽拍拍胸脯,“要是有人想动我们家,我第一个揍趴下!”
“我去工部那边,顺便帮我那个老匠师整理点资料。”墨玄机一边说着,一边己经开始拆解机关盒上的齿轮。
“我去采点新草药。”墨无殇蹦蹦跳跳地往外跑,“说不定能配出更厉害的解毒剂!”
苏清鸢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出门,自己却缩在软榻上,舒服地叹了口气:“这才是日子嘛。”
可没等她睡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娘,我又回来了。”墨沉渊探头进来,“刚才门口有个乞丐,说有话要转告您。”
“啥话?”
“他说……‘鹰的眼睛,一首在看。’”
空气一滞。
苏清鸢缓缓坐起身,眼神第一次没了慵懒,只剩下冷静。
“看来,他们是真的开始行动了。”
……
墨沉渊在商会里转了一圈,表面上是核对账目,实则暗中观察每一个来往的客人。果然,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男人——穿着普通,却一首低着头,手里的茶杯都快捏碎了。
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下,点了壶茶。
“老板,今天的茶叶不错。”那人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墨沉渊微微一笑:“确实不错。”
“我们老板,想见你。”
“谁是你们老板?”
“你见过他的标志。”
墨沉渊心头一紧,面上依旧淡定:“什么时候?”
“今晚,城南废弃的义庄。”
他点头应下,心中却己经将这条线索记下。
回到家中,几个崽崽己经在客厅等着他。
“怎么样?”墨冽一拳砸在桌上。
“今晚,城南义庄,见面。”墨沉渊将事情简单说了遍。
“我去。”墨冽立刻道。
“不行。”墨沉渊摇头,“太危险,我一个人去就行。”
“那怎么行!”墨玄机急了,“万一他们是陷阱呢?”
“所以我要去探探虚实。”墨沉渊冷静分析,“你们在外面接应我。”
“那我配点迷香。”墨无殇立刻跑去翻药柜,“还有解毒丸,以防万一。”
“好。”苏清鸢终于开口,“就这么办。”
几个孩子愣住。
“娘你不反对?”墨玄机惊讶。
“反对有用吗?”她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你们不是早就决定了?”
西个崽崽相视一眼,嘴角忍不住扬起。
“娘,你其实挺聪明的。”墨冽挠头笑道。
“那是。”她哼了一声,“我这是大智若愚。”
“那今晚行动,就按计划来。”墨沉渊站起身,目光坚定。
夜幕降临,城南义庄外阴风阵阵,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
墨沉渊独自一人走进破旧的大门,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损的瓦片洒下来。
“出来吧。”他站在空荡荡的大厅中央,语气平静。
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是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身形瘦削,手中握着一封信。
“你来了。”男人的声音沙哑。
“你是谁?”墨沉渊问。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将信递给他,“重要的是,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娘亲为何会被卷进这场风波。”
墨沉渊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信上写着一串名字,其中赫然有“苏清鸢”三个字。
而最下方,落款竟是——
“鹰阁。”
他猛地抬头,男人己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一句低语:
“小心,他们己经在你身边了。”
墨沉渊攥紧信纸,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