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到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倾泻而出，拓厉才喘着粗气将空枪甩在座椅上。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冰蓝色的眼眸之中，除了熊熊燃烧的暴怒，还有若隐若现的恐惧。
像是忆起了某件被血腥封印的往事。
鹿溪捕捉到他瞳孔深处的惊惶，像极了猛兽褪毛后露出的嫩肉。
鹿溪的心猛地一揪，拓厉如此失控的状态，竟与上次在医院时的模样有着几分相似。
“拓厉，你..... 怎么了？” 鹿溪颤声问道，她不自觉伸出手，轻轻搭在拓厉的手臂上，试图安抚他此刻紊乱的情绪。
鹿溪突然的关心，让拓厉微微一怔，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梦魇中被唤醒，缓缓转过头看向鹿溪。
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未消散的惊惶与迷茫，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攸关的恶战。
而鹿溪正用一双亮晶晶的又带着几分担忧眼眸望着他，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微风，轻轻拂过拓厉内心那片狂风骤雨肆虐后的狼藉之地。
渐渐地，他五脏六腑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仿佛被鹿溪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抚平，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也如同潮水般渐渐隐匿回心底的黑暗角落。
拓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他凝视着鹿溪。
就！
此刻！
现在！
他想吻她。
很想很想。
他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
突然间，他伸出手，猛地攥住鹿溪的后颈。
鹿溪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拓厉的吻便如疾风骤雨般狠狠落下。
带着血腥气的吻霸道又慌乱，牙齿磕在她唇上，疼得她倒抽冷气。
他的手却愈发用力地箍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去填补记忆深处那个永远无法愈合的黑洞。
车缓缓行驶，男孩的身影逐渐模糊。
突然，鹿溪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用力地推开了他。
被推开的拓厉，带着的冰蓝色眼眸中写满了不耐，的唇上沾着几丝猩红，看着危险而又魅惑。
他就那样首勾勾地盯着鹿溪，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声在狭小的车内空间里回荡，仿佛一头被打断狩猎的野兽，“宝贝，我还没亲够呢！”
声音低沉沙哑，裹挟着一丝不容拒绝的蛊惑。
话落，他抬手便想将鹿溪重新拉回怀中。
却见鹿溪微微一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说道：“拓厉，能不能给那个男孩一些吃的东西？他年纪那么小，身边还有个孩子需要照顾，刚刚又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面包。”
鹿溪说着，眼神中满是怜悯与不忍，望向车窗外那逐渐模糊的男孩身影。
拓厉顺着鹿溪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男孩依旧抱着怀中用破布裹着的 “婴儿”，在满是碎石的街道上呆呆地站着，望着死去的野狗和沾满尘土的面包，瘦小的身躯微微颤抖。
拓厉微微一怔，眼中的不耐与欲念瞬间被一抹复杂的暗潮所取代。
默了片刻后，他朝着前排的达格吩咐：“达格，拿些食物和水给那个孩子送过去。”
车刚一停下，鹿溪双手便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拓厉，能不能再给他一些钱？他带着孩子，生活肯定很艰难。”
拓厉抬眸，看向她那湿漉漉、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又缓缓垂眸，落在紧扣着他手臂的手指上。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还带着因用力而泛起的粉红。
那抹粉红从指节蔓延到指甲盖，像雨后初绽的花瓣被露水浸得透亮，指尖的温度透过衬衣传来，带着少女独有的温热，竟让他冰冷的皮肤泛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番，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也行，不得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今晚帮我洗澡，还有………”
说着，他俯身靠近她白皙的耳畔，低低说了几个字。
鹿溪抓着拓厉的手猛地一颤，指尖的粉红瞬间烧到耳根，像被点燃的引线般“腾”地红透了脸颊。
她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更紧，掌心的薄茧擦过她手腕的脉搏，烫得她心跳失序。
“怎么样？答应吗？”拓厉的声音裹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碾出细碎的颤音。
冰蓝色眼眸垂落，锁住她泛红的耳尖与微微发颤的睫毛，像盯着猎物的孤狼。
鹿溪别过脸，不敢看他眼中翻涌的暗潮，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名仍在街边踟蹰的男孩。
沉默半晌后，她咬了咬唇，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轻声道：“好，我答应你。”
以前又不是没干过。
拓厉轻笑一声，喉间溢出的气音带着得逞的愉悦。
随后朝着达格说道：“达格，再给那个男孩拿一些钱。”
“是！” 达格应了一声，迅速从车内的保险箱里取出一沓当地兑换的钱，动作利落地数好后，便推门下车。
达格刚一下车，拓厉便迫不及待地低头含住她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像是要把方才被打断的吻补回来。
鹿溪被吻得有些发懵，双手下意识抵在他胸前，却触到他后背上缠着的绷带，瞬间想起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心里不禁一软，便不再挣扎。
拓厉的吻从她的唇移到耳垂，又顺着脖颈往下，在她锁骨处轻轻咬了一口，引得鹿溪轻呼出声。
“别动。” 他哑着嗓子在她耳边呢喃，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让她浑身泛起一阵战栗。
车外，达格抱着食物和水走向男孩，余光不经意间瞥见车内暧昧的一幕，老脸一红，脚步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他们的老大如今越来越像......
像.......
一只的狮子。
动不动就抱着鹿小姐，又是亲，又是啃的。
待达格重新回到车内，拓厉己经松开了鹿溪，一副若无其事地擦拭着匕首的模样，仿佛刚才在她颈间落下的齿印只是风沙卷起的错觉。
鹿溪却还僵在座位上，脸上残留的绯红尚未褪去，脖颈处蜿蜒的齿痕在车内昏暗的灯光下泛着水光，像是被露水打湿的妖艳玫瑰。
她慌乱地整理着歪斜的衣领，指尖触到锁骨处发烫的皮肤，耳畔还回荡着拓厉沙哑的呢喃，心脏在胸腔里乱撞。
车缓缓地行驶着，很快，便抵达了钠维亚。
这里处处透着繁华，明明与方才那座饱受战乱摧残的城市仅仅隔着一座荒芜的沙漠，却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