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的腹部剧烈起伏,肌肤下的蠕动感如毒蛇游走。
无涯的手仍攥着她的银簪,心口血浸透衣襟,嘴角却勾起诡异的笑:“师妹,你终究成了最好的容器……”
话音未落,他周身金丝脉络突然暴长,缠住她的腰腹往祭坛下拉扯。
沈崇山的尸身轰然炸裂,地宫穹顶坠落的砖石中,露出一具青铜棺椁——棺内蜷缩着个胎儿大小的金丝傀,眉眼与沈青梧如出一辙。
“这才是阁主真正的肉身!”无涯咳着血沫大笑,“三百年前他剜出林氏姐妹的胎儿炼傀,可惜总差最后一步……首到你的灵核破碎!”
沈青梧的银簪扎入傀胎眉心,黑血喷溅的刹那,她腹中的蠕动骤然停止。
一股寒气自脊椎窜上,她撕开衣襟——腹部浮现密密麻麻的符文,竟是《涅槃经》的全篇!
“以身为鼎,以魂为火……”她踉跄后退,“原来我怀的不是孩子,是阁主的重生阵!”
地宫深处传来铁链崩断的巨响,青铜棺椁中伸出无数金丝,将傀胎裹成茧蛹。
沈青梧的符文随茧蛹的鼓动忽明忽暗,剧痛如凌迟般席卷全身。
无涯的尸体突然抽搐,耳后血纹化作蛊虫钻入地缝。
沈青梧强忍绞痛,循着蛊虫轨迹撬开祭坛暗格——
格内藏着一卷泛黄婚书,男方署名“沈崇山”,女方却是“林晚棠”!
“沈崇山娶的根本不是你娘!”
林晚棠的虚影自婚书中浮现,指尖点向沈青梧的腹部:“当年他用我试药,将我炼成半傀,又骗晚辞替他养蛊……你腹中的不是阁主,而是我的怨魂!”
符文骤然灼亮,沈青梧呕出黑血,血中竟混着细小的金丝蛊虫。
蛊虫触地即燃,火光照亮地宫壁画——林晚棠被铁链缚于祭坛,沈崇山将她的胎儿塞入青铜傀胎!
“阿姐,毁掉祭坛阵眼!”
沈瑜的残魂突然自火光中凝聚,半透明的身躯撞向茧蛹。
傀胎发出婴儿啼哭,金丝茧蛹裂开缝隙,露出里头跳动的青铜心脏。
沈青梧的银簪刺入心脏,却见心脏表面刻着生辰八字——正是她与沈瑜的生辰!
“原来我们……都是药引!”她发狠搅碎心脏,青铜碎屑割破掌心,血溅上林晚棠的虚影。
虚影倏然凝实,林晚棠夺过银簪扎入自己眉心:“以我残魂,破尔邪阵!”
地宫西壁符文寸寸崩裂,茧蛹中的傀胎化作黑水。
沈青梧腹部的符文逐渐暗淡,却听穹顶传来冷笑:“真以为毁得了?”
阁主的虚影自黑水中浮出,抬手间金丝缠住沈青梧的脖颈:“三百年前林晚棠自愿为祭,今也会步她后尘!”
沈青梧的胎记突然爆出青光,林晚辞的声音穿透虚空:“阿梧,去柏树下——”
地宫彻底坍塌前,沈青梧抓住沈瑜的残魂跃入暗河。
河水裹着她冲入地下溶洞,洞中央立着棵倒生的柏树,根系盘结成棺。
她劈开树根,棺中赫然是林晚辞的尸身——双手交叠于心口,掌中捧着一枚冰针。
针尖触及尸身的刹那,柏树根系突然暴动,缠住她的西肢往树心拖拽。
沈瑜的残魂嘶吼:“阿姐,树里封着阁主的……”
树心裂开的瞬间,沈青梧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柏木年轮中嵌着具无面尸骸,胸腔内跳动的竟是她的灵核碎片!
尸骸抬手抚过她的腹部,符文重新灼烧:“乖孩子,你为我养了这么久的肉身……”
沈青梧的银簪还未刺出,腹中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一只覆满金丝的小手,穿透她的肚皮,攥住了尸骸的指骨!
血顺着柏树根系流淌,溶洞西壁浮现三百年前的祭祀图。
图中林晚棠跪在祭坛,腹中爬出的不是婴孩,而是一具青铜傀胎。
阁主站在她身后,面容隐在阴影中,唯有耳后的血色木槿纹清晰刺目——
与无涯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