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梧的脖颈被青鳞利爪扣住,窒息感让她右眼的暗金瞳孔忽明忽暗。
镜中探出的手臂覆满咒文,木槿纹在鳞片间若隐若现——与沈砚舟耳后的印记同源!
“你的血比林晚棠更甜。”
阁主的声音自镜中渗出,青鳞手掌抚过她颈间胎记,“当年你娘剜心刻咒时,你哭得可比现在有趣。”
沈青梧的指尖抠进鳞片缝隙,青铜纹路突然暴长,竟将青鳞腐蚀出缕缕黑烟。
镜面霎时龟裂,沈瑜的笑声自背后传来:“阿姐,这出戏可精彩?”
沈青梧旋身甩出银针,却见沈瑜的瞳孔己化作血色星图。
他足尖轻点避开锋芒,手中木槿簪划破掌心,血珠落地成阵——九道黑气自地底窜出,结成锁链缠住她的西肢。
“九幽锁魂阵……”她盯着脚下蔓延的咒文,忽然认出这是沈家祠堂地宫的布局,“你何时学会沈家禁术?”
沈瑜歪头轻笑,星图在眸中流转:“从你把我当药引那日起。”
锁链骤然收紧,将沈青梧拽向阵眼。
柏树废墟下露出青铜地宫入口,腥风裹着婴灵啼哭涌出。
沈瑜的木槿簪刺入她肩头,蘸血在虚空画符:“阿姐可知,这阵法需至亲骨肉为祭?”
血符成型的刹那,地宫深处传来铁链崩断声。
沈青梧的胎记突然剧痛,灵核碎片从伤口迸出,正巧嵌入阵眼凹槽——
凹槽形状,竟与她幼时的长命锁分毫不差!
“这锁是沈崇山送你的周岁礼吧?”沈瑜的指尖划过她锁骨,“他说能保你长命百岁,却没说锁芯藏着九幽阵的钥匙。”
地宫轰然震颤,青铜巨门缓缓开启。
门内千盏人皮灯笼无风自晃,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婴孩手印。
沈青梧的银簪突然脱手飞向深处,钉入一具冰棺——
棺中躺着个女童,颈间挂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长命锁!
“沈家真正的嫡女,早夭于三岁。”
沈瑜扯断女童颈间的锁链,“而你,不过是用她心头血养的替身傀。”
沈青梧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青铜纹路爬满半边脸。
冰棺中的女童倏然睁眼,瞳孔暗金如兽:“姐姐,把我的命还来……”
锁魂阵黑气暴涨,沈青梧被拖向冰棺。棺盖内壁刻满血书,字迹稚嫩扭曲:“阿梧是怪物,爹爹说要用火烧……”
记忆碎片如利刃刺入灵台——三岁的她蜷缩在祠堂角落,沈崇山举着火把冷笑:“林家余孽,也配当我沈家女?”火焰舔舐裙角的刹那,林晚辞撞破窗棂,将她推入密道……
“原来我连替身都不配做……”沈青梧的指甲抠进冰棺,青铜纹路骤然发亮,“不过是沈家养的药人!”
女童的利爪穿透她肩胛,却反被青铜纹缠住。
沈青梧拽过锁链反手勒住女童脖颈:“我的命,轮不到你们定!”
冰棺炸裂的巨响中,九幽阵黑气逆流。
沈瑜的星图瞳孔渗出黑血,木槿簪寸寸断裂:“不可能……阁主明明说……”
“他说你就信?”沈青梧的右眼完全化作暗金,青铜纹如铠甲覆体,“这长命锁的确能启阵,但锁芯藏的是林晚辞的魂!”
簪柄残片突然飞起,在虚空拼成钥匙形状。
地宫穹顶应声塌陷,露出悬浮的青铜祭坛——坛上铁链锁着的,竟是三百年前的林晚棠尸身!
“阿梧,斩链!”
林晚辞的残魂自长命锁中浮现,青光裹住沈青梧的手。
青铜剑劈向铁链的刹那,女童尸身突然暴起,一口咬住她的手腕。
暗金血液涌入女童口中,她干瘪的皮肤迅速丰盈,化作与沈青梧别无二致的面容:“多谢姐姐喂血……”
祭坛下传来锁链拖曳声,九道黑影自深渊爬出——每个“沈青梧”都挂着长命锁,暗金瞳孔如恶鬼凝视。
沈瑜突然撕开胸口的皮肉,掏出血淋淋的灵核:“阁主赐的这份礼,阿姐可要接稳了!”
灵核坠地的瞬间,九具复制体同时抬手。
她们的青铜纹路彼此连结,在空中结成巨网。
沈青梧的右眼突然刺痛,在血光中瞥见可怖真相——
每具复制体的后颈,都刻着细小编号:叁佰柒拾玖,叁佰捌拾……而她的锁芯内侧,赫然是“肆佰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