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鲵国疆域之地，都是我姓赵的，杀了本王，你一样得死。”赵云霸嘴硬道。
“是吗？”
李萧然，腾出一只手来，继续吃食，继续喝，眼看黄金鲤鱼没了，酒也见底了。
而后。
他不紧不慢放下筷子，酒葫芦别腰间，砸吧砸吧嘴角鱼肉，忽感到腹部有股热流涌动，向西周扩散。
像这黄昏余阳，暖洋洋的，并不暴躁，李萧然连续打了几个哈欠，静心懒坐样儿，己将其吸收殆尽。
当他再次睁眼，己转化为一丝新生灵力，回丹海，与灵力汪洋完美契合，不冲突，好似本为一家。
“这逆天悟性，十个逐鹿山都难比啊。”老翁自叹不如，悠悠喃喃。
那位老者韩公公，虽有些实力傍身，就因他那里断了，泄了阳气，修炼上，不及江湖那些青年才俊。
他努力这么多年，伺候走了先君王，又伺候如今霸王。
但修为只有下五境，五境修士而己，对付一些个地痞流氓，阿猫阿狗倒很轻松。
而眼前这位癫道人李萧然，连霸王天生八境修士，一点胜算都无。
他上，照样得死。
踱步走了两下，到霸王耳畔低语，说了些什么，李萧然不屑做贼，去偷听的。
眨眼。
霸王赵云霸，似变了一人，吭声软语。
以那点残食鱼渣为交换条件，给出了一个李萧然无法拒绝理由。
到后头，两人在船头说了什么，讲了啥条件，只有他二人知晓，笑声极其猥琐。
李萧然倒挺大方，请霸王吃点黄金鲤鱼尾部那一丢丢，就有了突破迹象。
闻声大喜，抱拳告辞，与韩公公一道，坐岸边那辆华贵马车，走了。
“天下人都你这般做买卖，早八百年发家了。
算盘打得挺响。
己情道为局，衍生天下事，斩不尽天下不太平。
有没有想过，算计天下人时，自个儿也在此中，泥足深陷了。”
那老翁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闲话，并赶李萧然下了船，收好渔具，一竿一船，划进了白色迷雾…
…
华灯初上。
二月二龙抬头之夜，有游逛灯市的，有自发去河岸边，放花灯祈福。
一条花船，不急不慢，朝李萧然划来。
甲板上。
有一女子穿花衣，披丝纱罗缎，那曼妙之姿尽显。
傅今宵抱琵琶，微微行礼，冲李萧然浅笑安然。
“李公子。
可有雅兴，听奴家一曲新作，肝肠寸断。”
“今儿大好日子，听此哀曲，有点不合时宜吧？”
李萧然跳上船，并不在意这花船往哪划，他眼中的欲望之态，全挂在傅今宵身上那对大白兔，蠢蠢欲动。
天底下，就没有不好色男子。
有欲望是好事。
今夜，竟凭她风韵犹存之姿，花活手段，名声在外，必拿下一小道士。
捂住小嘴，噗嗤一笑。
“今儿龙抬头，大鲵国举国同庆，风调雨顺。
奴家不做买卖，只为李公子尽兴。
想怎样就怎样，奴家都依李公子之意。”
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媚眼一抛，整个柔软身子往李萧然依靠。
李萧然却不吃这一套，捏住傅今宵双臂，扫了扫华贵花船，傅今宵被捏得生疼，不见有打手护卫出手阻拦。
“当真没人？”
“奴家那次骗过李公子。
快放开奴家，每次你来，都给奴家带来不小痛处。
李公子，坏透了。”傅今宵哼声道。
这个傅今宵荤段子层出不穷，比他李萧然癫道人，过之犹不及，更胜一筹啊。
李萧然怕了，怕待会儿收不住，假戏真做，对不住大师姐。
但大师姐李檀，爱恨憎明之人。
李萧然担心大师姐暴走，不计后果，一剑斩了傅今宵，杀到上京去，质问公主殿下，“为何算计小师弟？”
赶紧放开傅今宵，进了船舱。
而方桌上，早己备好吃食，葡萄美酒月光杯，水果瓜子应有尽有。
看来，是有备而来。
傅今宵一次没得逞，转而笑了笑，跟着李萧然进了船舱。
蹲低身子，替李萧然倒酒。
“李公子，请。”
李萧然，不是萧慕白那狗东西，装谦谦君子，做啥事倒爱推让一番，最后呢，勉为其难，欣然接受了。
李萧然只做自己，不藏着掖着，半躺在软榻上，拿手撑脑袋，等傅今宵喂酒。
一饮而尽。
砸吧嘴角，扫了一眼那抹雪白，便收回那种吊儿郎当，流里流气本性，瞄着船外夜色，正儿八经道：
“今宵姑娘。
龙抬头之夜，花船大赚买卖不做。
高调现身。
你家主子赵则天找我，还是你找我，咱先把话说清楚。
不然，这包花船寻我一穷道士，图我一乐。
我付不起啊。”
傅今宵乐了，笑得很大声，花枝乱颤。
就因花船上除了他俩，再无一人，她才如此放肆一回，不看任何人脸色，虚情假意。
察言观色了一辈子，从来不曾考虑过，为自个儿活。
她的命打一出生，就不属于自己，进宫做宫女，是皇上给了她活路。
伺候公主殿下，是公主给了她生路，也是掌握她命运的人。
此生，只忠于公主殿下，如有违背，万劫不复。
从她发誓效忠开始，己泥足深陷了。
刚起身走出一泥潭，又踏进另一个泥潭，皇族地下情报处，只为皇上一人，收集情报，汇总情报，打探消息，传递信息的暗世界。
她们没有家，青楼，教司坊，女人最多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家，也是她们的任务。
一旦被官家查实。
自个儿认命咬破毒药，死无对证，世上再无这个人。
而对于皇族来说，只不过损失了一个举足轻轻柔弱女子。
再训练，再培养一批就是了。
傅今宵忽然停止了笑，转身走了几步，端坐软榻，拾起那把她喜欢的不得了的琵琶，依靠肩头，二指轻轻拨弄。
一曲肝肠寸断，悲切之音，在澜沧江上悠悠响起，随波逐流，飘扬至远方…
李萧然闭眼倾听，未出一声。
过了许久，一曲终音，傅今宵抬起俊俏脸儿，盯着李萧然眼眸，浅笑。
“李公子，可听出啥玄外之音否？”
李萧然不得不承认傅今宵，弹奏很玄妙。
想了想，然道：
“肝肠寸断，大忧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