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也纳的雪越下越大，温知夏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盘算着霍言舟的航班究竟要延误到什么时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霍言舟发来的消息：
「飞机终于要起飞了，预计凌晨2点到达。别等我，早点休息。」
温知夏看了看时间，现在才晚上10点。她回复道：「我等你，做了你爱吃的炖牛肉。」
发完消息，她裹紧睡袍，走到厨房检查炖锅。浓郁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公寓里，这是她特意跟房东太太学的奥地利传统做法，加了红酒和迷迭香。
时钟的指针缓缓移动，温知夏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门铃突然响起，她猛地惊醒。
"谁？"她揉着眼睛走到门口。
"客房服务。"门外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
温知夏瞬间清醒，一把拉开门。霍言舟站在门口，肩上还落着未化的雪花，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他的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却笑得像个偷到糖的孩子。
"航班不是说要两点才..."
"改签了最近一班。"霍言舟迈进屋内，带进一阵冷冽的风雪气息，"想给你个惊喜。"
温知夏接过花束，玫瑰的芬芳混合着他身上熟悉的冷杉香气扑面而来。她这才注意到霍言舟的行李箱上贴满了航空标签，显然辗转了好几个航班。
"饿了吗？"她伸手拂去他肩上的雪花，"炖牛肉还热着。"
霍言舟摇摇头，突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先吃这个。"
温知夏打开盒子，里面是六颗造型精致的巧克力，每一颗都做成不同的音符形状。
"萨赫酒店的新品。"霍言舟解释道，"听说音乐学院的女生都喜欢。"
温知夏捏起一颗放入口中，浓郁的黑巧瞬间融化，夹杂着淡淡的橙香："好吃！你怎么知道..."
"丽莎的ins。"霍言舟得意地挑眉，"你点赞过。"
温知夏忍俊不禁，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居然会去翻她同学的社交媒体。她正要调侃，霍言舟却突然皱眉，伸手抚上她的喉咙："嗓子又发炎了？"
"你怎么..."
"声音比视频里更沙哑。"霍言舟的指尖轻轻按在她的颈侧，"最近用嗓过度？"
温知夏点点头："期末汇报演出，每天排练到很晚。"她拉住霍言舟的手，"没事，马塞尔教授给了特效含片。"
霍言舟却不依不饶地从随身行李中取出便携雾化器："先治疗再叙旧。"
温知夏乖乖坐在沙发上，任由他熟练地调配药剂。雾化的蒸汽带着药香弥漫开来，喉咙的灼热感立刻缓解了不少。
"项目进展如何？"霍言舟一边调整雾化器浓度一边问。
"超出预期！"温知夏眼睛一亮，但因为含着雾化器口含器，声音变得含糊不清，"上周有个自闭症患儿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霍言舟笑着按下录音键："慢慢说，我记录。"
治疗结束后，霍言舟尝了温知夏炖的牛肉，赞不绝口。两人窝在狭小的公寓沙发上，分享着这几个月来的点点滴滴。霍言舟说起北京"星声"中心的扩建，温知夏讲述音乐学院的趣事，布丁则蜷在两人中间，满足地打着呼噜。
"对了，"霍言舟突然想起什么，"我给你带了样东西。"
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精致的U盘："母亲早年录制的未公开曲目，马塞尔帮忙修复的。"
温知夏小心翼翼地插入电脑，音箱里立刻流淌出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霍明华的声音清澈透亮，唱着关于冬日星空的歌词。
"这是..."
"《冬星》，母亲生前最后一首作品。"霍言舟的声音低沉，"从未公开发表过。"
温知夏屏住呼吸，任由那美妙的旋律洗涤心灵。当唱到"当冬雪覆盖大地，我们的爱依然明亮如星"时，她的眼眶了。
"我想改编这首歌，"她轻声说，"加入声波治疗元素，作为送给孩子们的圣诞礼物。"
霍言舟将她搂得更紧："她会很高兴的。"
夜深了，雪依然在下。温知夏靠在霍言舟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分离的日子里积攒的思念，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温存。霍言舟轻吻她的发顶，低声哼起《冬星》的旋律，五音不全却格外动人。
温知夏偷偷按下手机录音键，将这一刻永远珍藏。在这个被雪隔绝的小天地里，两颗心找到了最温暖的共鸣频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