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柳月雅的声音小了下去，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他说……到时候看情况，还不一定能来呢。还让我……到时候快到了提醒他一下……”
“什么？！看情况？！还不一定来？！”
闫秋水刚升起来的热情瞬间被浇了一盆冷水，声音又拔高了八度，
“嘿！他这谱摆得可真够大的啊！我这未来……呸！他以为他是谁啊？天王老子吗？这小子，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刚才还觉得是镶钻金龟婿呢，这会儿又开始嫌弃人家架子大了。
老妈的心思，真是海底针。
“妈！你别这么说嘛……”柳月雅赶紧替徐帆辩解，虽然她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失落，“人家可能……可能真的有事儿呢？他现在好像挺忙的，又是商铺又是房子的……而且，他本来也不是那种特别喜欢凑热闹的性格……”
闫秋水斜眼看着自家女儿，那护犊子的模样，让她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哟哟哟，这就开始护上了？胳膊肘都拐到太平洋去了？妈说他两句你还不乐意了？”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捂着心口：
“完了完了，我这辛辛苦苦养大的水灵灵的小白菜，这心啊，我看是快要被那头‘猪’……不对，是被那条‘龙’给拱走了……”
“妈！”柳月雅又羞又气，跺了跺脚。
“行吧行吧，妈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闫秋水摆摆手，但心里己经打定了主意，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等他真来了，我可得睁大眼睛，好好‘考察考察’！”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让郑家都毕恭毕敬的‘帆少’，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可别是个样子货！”
她心里琢磨着，到时候得想点什么法子，好好探探这小子的底细才行。
……
与此同时，在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金碧辉煌顶级会所包厢内。
徐帆并不知道自己己经被某个未来的“丈母娘”给惦记上了，并且准备了一系列的“考察”项目。
他此刻正舒舒服服地靠在松软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享受着足疗服务。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穿着一身改良旗袍、身材窈窕的林昭美正跪坐在脚踏上，低着头，双手在徐帆的脚底和小腿上按压着。
只是，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虽然努力挤出一丝职业化的微笑，但眼底深处却藏着难以掩饰的厌恶和不情愿。
这个男人……曾经那么地不起眼，被她骂了千八百遍凤凰男的男人，居然有一天轮到自己给他洗脚？！
林昭美心里把徐帆骂了千百遍，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没办法，谁让她倒霉呢？
刚才客人指名道姓要她来服务，赵姐那边下了死命令，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就不是扣奖金那么简单了。
那份该死的、高达六位数的违约金，足够让她喝一壶的！
为了钱，忍！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指更加灵活，按压得更加……嗯，专业。
就在这时，一首闭目养神的徐帆突然懒洋洋地开口了。
“我说……美女技师啊……”
林昭美心里咯噔一下，强笑道：“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徐帆稍微侧了侧头，眼皮都没抬一下，语气带着点散漫：
“你这力道……是给我挠痒痒呢？早上没吃饭啊？还是说……你这技术就这点水平？”
林昭美手上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
嫌她力道小？
她都快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了好吗！
这混蛋是铁打的脚吗？
“对不起先生，是……是我疏忽了。”她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我这就加点力道！”
说着，她暗暗加重了手上的力气，几乎是带着点报复心理地用力按了下去。
“嗯……”徐帆似乎这才满意了一点，鼻子里哼了一声，“这还……凑合吧。”
林昭美心里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徐帆又慢悠悠地开了口。
“对了，你们这儿……不是还有什么全身推油按摩之类的服务吗？”
林昭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徐帆就说道：“这个足疗按完了，给我安排个全身推油。嗯……还得是你来。”
什么？！
林昭美感觉一股火气“噌”地一下就冲到了天灵盖！
还得寸进尺了？！
做完足疗还要全身推油？！
还点名要我？！
这王八蛋！
真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愤怒、屈辱……各种情绪在她胸腔里翻涌。
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站起来把那盆洗脚水首接扣到徐帆那张可恶的脸上！
但……违约金……
那冰冷的数字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她的怒火。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脸上重新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那个……先生，我们这儿有更专业的按摩技师负责全身项目的，技术都特别好，要不……我帮您叫一位过来？”
她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希望徐帆能改变主意。
徐帆却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懒洋洋地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就你了。”
顿了顿，他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若有似无的调侃：
“我觉得你按得挺有‘进步空间’的，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林昭美：“……”
我去你大爷的进步空间！
我去你全家的好好培养！
她感觉自己快要原地爆炸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栽！
她得去找赵姐！赵姐一定有办法！
“那……那先生您稍等片刻，”林昭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去……我去给您准备一下推油需要用的精油和毛巾。”
说完，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站起身，快步走出了包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找赵姐求救！
然而，当她心急火燎地找到赵姐，把情况一说，希望能换个技师时，得到的却是赵姐冷冰冰的回应。
“小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客人点了你的钟，你就必须服务到位！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你要是不想干，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违约金按照合同一分不少地赔！”
“别在这里给我耍性子，影响其他客人！赶紧回去好好服务！”
赵姐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警告。
林昭美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她看着赵姐不容置疑的表情，再想想那天文数字般的违约金，只觉得一阵绝望。
最终，她还是咬了咬牙，垂着头，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认命般地转过身。
一步一步，沉重地挪回了那个让她感到无比屈辱的包厢。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