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帆看着她崩溃的样子，脸上的笑意终于收敛了一些，但眼神依旧冰冷。
“我想怎么样？”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很简单。第一，给我好好按摩，拿出你全部的本事，让我满意为止。第二……”
他的目光落在林昭美因为哭泣而微微敞开的领口上，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保守秘密。关于我今天来过这里，关于我对你的‘不满’，关于我们之间所有的对话，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尤其是……你的那位王翰同学。”
林昭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这个男人，他就是要用王翰来拿捏她，逼她就范，让她在他面前，彻底放下所有的尊严和底线。
她还有选择吗？
没有了。
赵姐那边是死路一条，徐帆这边，是唯一的生路，尽管这条路，通向的是无尽的深渊。
“好……好……”林昭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在按摩床边，失魂落魄地点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她哽咽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只要……只要你不告诉王翰……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所有的服务……都可以……”
为了守住那个秘密，为了保住她和王翰的感情，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尊严？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能帮她还违约金吗？能留住王翰吗？
不能。
既然不能，那还要它做什么？
林昭美抬起手，颤抖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地伸向自己胸前的衣领。
第一个扣子……第二个扣子……
她的动作很慢，每解开一个扣子，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像是将自己的心，一片一片地撕碎。
她知道，当她解开最后一个扣子的时候，她就不再是以前那个林昭美了。
包厢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啜泣声，和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徐帆靠在按摩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神深邃，看不出喜怒。
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屈辱的味道。
就在林昭美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第三颗扣子，指尖冰凉，心也跟着沉入谷底时，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稳稳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动作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昭美浑身一僵，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对上徐帆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
后悔了？
还是觉得这样不够，想要更……
“行了。”徐帆的声音淡淡响起，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他松开了她的手腕，往后靠了靠，姿态慵懒，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言语如刀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对你的身体，没什么兴趣。”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挑剔。
最后落回到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上，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穿好你的衣服，可以走了。”
“……”
林昭美彻底懵了。
走？
就这么……走了？
她的大脑像是瞬间宕机，完全无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前一秒还是地狱，她己经做好了彻底沉沦、万劫不复的准备，怎么下一秒……他就放过她了？
这……这不科学啊！
难道他刚才说的那些威胁，那些让她肝胆俱裂的话，都只是……吓唬她的？
可他那眼神，那语气，分明是认真的啊！
那种掌控一切、随时能将她碾碎的压迫感，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你……你说什么？”
林昭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依旧颤抖着，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你……让我走？”
徐帆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嘴角似乎勾了一下，又迅速抚平，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然呢？留你在这里过夜？我对二手货没兴趣，懂？”
“二手货”三个字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林昭美的心里。
屈辱感再次涌上，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恍惚和难以置信。
他真的……真的不打算对她做什么？
“可是……你刚才……”
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毕竟这个男人的心思太难猜了，反复无常得让她害怕。
“刚才？”徐帆挑了挑眉，“刚才看你哭得挺带劲，逗逗你而己。”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手碾死了一只蚂蚁，
“放心，只要你以后老实点，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今天的事，还有你和你那位王翰同学的事，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那句“只要你以后老实点”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再次套在了林昭美的脖子上。
他放过她，是有条件的。
她必须“老实”，必须记住今天的教训，必须对他唯命是从，否则……那把剑，依然悬在她的头顶。
林昭美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但也涌起一丝微弱的庆幸。
至少……至少她暂时保住了那个秘密，保住了和王翰的感情，也……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底线。
虽然这个“底线”己经被践踏得不成样子。
她吸了吸鼻子，胡乱地用手背抹掉脸上的泪水，动作有些狼狈地开始重新扣好衣服的扣子。
手指依旧在抖，但比起刚才的绝望，己经好了太多。
就在这时，徐帆掏出了手机，指尖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很快，林昭美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显示收到一条支付宝转账信息。
来自……徐帆。
金额：2000元。
备注：小费。
林昭美看着那刺眼的“2000元”和“小费”两个字，整个人都僵住了。
小费？
这是什么意思？
打发叫花子吗？
还是……羞辱？
他把她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用两千块钱，买断她刚才所有的恐惧、挣扎和屈辱？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羞耻感瞬间冲上了她的头顶，让她几乎想要把手机狠狠砸在地上！
她林昭美是缺钱，是很需要钱，甚至为了钱可以做按摩这种灰色地带的工作。
但她不是没有尊严！
她不是可以任人随意用金钱践踏和侮辱的！
可是……
愤怒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
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串数字，再想想自己那遥遥无期的违约金，想想还在医院里等着缴费的母亲，想想和王翰规划的未来……
所有的骨气和愤怒，又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迅速地瘪了下去。
两千块……
对徐帆这种人来说，可能只是九牛一毛，随手打赏。
但对她来说，是她辛辛苦苦干好几天才能赚到的钱。
是能稍微缓解她燃眉之急的钱。
尊严？
在现实面前，有时候真的一文不值。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刺痛，才让她勉强维持着没有失态。
最终，理智战胜了情感。
或者说，是现实压垮了尊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