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混着晨雾，苏晚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指尖捏着林薇连夜送来的牛皮纸袋。档案袋边缘贴着枚银杏叶贴纸——是林薇特意找的，说“给严肃的事添点光”。
“晚晚，这是当年车祸的全部口供，”林薇蹲在她脚边，指尖划过“陈芳”的名字，“这个目击者是出租车司机，事发时正好路过城西路口，口供里提到‘银色轿车突然失控，副驾驶座有片银杏叶’——和你妈妈的车祸现场吻合。”
苏晚忽然想起母亲的日记残页：“晚晚，莫明远的账本藏在城西墓园的银杏树下。”她指尖发抖，翻开陈芳的移民记录——2010年10月10日，车祸后第五天，移民目的地是加拿大，申请理由是“家庭团聚”，而担保方栏，模糊地盖着“凌氏海外基金”的红章。
“凌氏海外基金？”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红章边缘——那个“凌”字的写法，和凌深转笔时的笔锋，一模一样。
林薇忽然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的银链：“晚晚，我查过了，这个基金成立于2010年10月1日，正好在火灾和车祸之间，而基金的第一笔汇款，就是给陈芳的移民手续费。”
午后的阳光斜照进凌氏大厦，唐睿站在茶水间，指尖捏着杯冷掉的咖啡。他想起昨夜看见的场景——凌深坐在苏晚病床前，用棉签替她擦去唇角的血，指尖划过她眼尾的痣，像在触碰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唐特助，”苏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大褂领口别着枚银杏叶胸针，“能帮我查件事吗？关于凌氏海外基金。”
唐睿转身时，看见她腕间的银链——那是凌深的银链，链坠的“LW”缩写在阳光下闪着光。他忽然想起十年前的火灾，想起凌深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腕间的银链上还沾着血，而苏晚蹲在旁边，掌心攥着片带血的银杏叶。
“苏博士知道，未经允许查集团账目，是违规的。”他忽然开口，指尖敲了敲咖啡机，“但我听说，你替凌总挡住了最狂暴的PTSD发作——”他忽然转身，把打印好的基金流水推给她，“2010年10月10日，编号007的汇款，收款方陈芳，附言‘封口费’。”
苏晚盯着流水单上的签名——“凌明修”，凌深的父亲，十年前凌氏的掌舵人。她忽然想起抽屉里的交通事故报告，最后一页陈默的签名，和这个“凌明修”的笔迹，在“处理意见”栏形成诡异的呼应。
深夜的海滨档案馆泛着咸涩的潮气，苏晚握着林薇给的门禁卡，指尖在“2010年10月”的档案柜前停顿。玻璃柜里躺着泛黄的借阅记录，“苏念安”的名字在10月4日那栏格外清晰，借阅内容是“凌氏集团1998年财务年报”。
“小姑娘，你找苏念安的记录？”管理员忽然走来，指尖擦着眼镜，“她当年总穿白大褂，每次来都带着片银杏叶，说‘账本里藏着光’。”
苏晚忽然想起母亲的话：“晚晚，妈妈在查很重要的事，等忙完就带你去看银杏树。”她忽然抬头，看见管理员身后的监控屏——2010年10月4日的画面里，母亲旁边站着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腕间戴着条银链，链坠是支钢笔。
“那个人……”她指尖发抖，盯着男人的背影，“他是谁？”
管理员眯起眼：“好像是凌氏的高管，姓凌，当时总跟着苏医生，帮她搬档案盒。”
苏晚忽然想起凌深的话：“我父亲当年总说，钢笔是商人的第二颗心脏。”她忽然转身，跑出档案馆，海风掀起白大褂的下摆，腕间的银链在夜色里划出银弧——那是凌深的银链，而十年前，同样的银链，曾出现在母亲身边。
凌晨一点，苏晚坐在凌深的办公室，指尖捏着从海滨档案馆复印的监控截图。画面里男人的银链在灯光下闪着光，链坠的钢笔造型，和凌深现在转的那支，一模一样。
“晚晚？”凌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刚下班的疲惫，“怎么这么晚还在？”
她忽然转身，看见他腕间的银链——十年前的银链，十年后的银链，在时光里重叠。“阿深，”她忽然开口，指尖划过监控里男人的银链，“你父亲当年，是不是总戴这条链子？”
凌深忽然顿住，指尖无意识地着链坠：“你见过我父亲？”
苏晚没说话，指尖递过母亲的借阅记录——泛黄的纸页上，“凌明修”的签名和凌深的字迹，在“借阅人”栏形成微妙的呼应。她忽然想起抽屉里的交通事故报告，想起陈默的签名，忽然明白，十年前的那场火，那场车祸，从来不是两个人的悲剧，而是三个家庭的纠缠。
“晚晚，”凌深忽然走近，指尖擦过她眼下的青黑，“我知道你在查什么——”他忽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信封，封面上写着“苏念安收”，“这是我父亲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说‘如果有一天你遇见晚晚，告诉她，当年的光，从来没灭过’。”
苏晚忽然愣住，指尖触到信封边缘的焦痕——和母亲日记残页的焦痕，来自同一场火。她忽然想起管理员的话，想起监控里父亲的银链，忽然明白，凌家的光与影，从来都和她家的，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