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清晨,凌氏集团官网评论区忽然被“产品质量问题”的投诉刷屏。莫子谦靠在真皮椅上,指尖划过手机屏幕,看着“凌深新欢”的热搜词条渐渐攀升,嘴角扯出冷笑——他等这一天太久了,久到连腕间的表链都磨出了岁月的痕。
“莫总,凌氏公关部开始删帖了。”秘书敲门进来,视线扫过他桌面的照片——十年前的城西墓园,穿蓝白校服的男孩和攥着银杏叶的女孩,在火灾现场模糊成两个小点,“要不要安排记者去凌氏楼下蹲守?听说那位苏博士,每天十点都会准时上楼。”
莫子谦指尖顿在照片里男孩腕间的银链上,忽然想起十年前那场火,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子谦,离那个戴银链的男孩远些,他的人生,注定带着刺。”
“去。”他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让记者盯着正门,看见穿白大褂、掌心有疤的女人,就喊‘凌深新欢’——剩下的,交给舆论。”
上午九点五十分,苏晚攥着新的疤痕贴,在凌氏大厦前的梧桐树下停住脚步。手机弹出陈默的消息:“晚晚,今天凌深的情绪频率会很不稳定,注意保护自己。” 她抬头,看见大厦门口聚集的记者像群闻到血腥味的兽,摄像机镜头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苏博士!”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忽然涌过来,话筒和录音笔几乎戳到她鼻尖,“请问你和凌总的关系?网传你是他的心理医生,是否涉及职业?”
“苏小姐,凌氏产品出问题时,你正在凌深办公室,是否知道内幕?”
苏晚后退半步,指尖捏紧白大褂口袋里的银杏叶标本——那是昨天凌深默许她留在办公室的。十年前的窒息感忽然涌上来,她看见记者们眼里的兴奋,像极了孤儿院大火时,围在警戒线外的人群。
“让开。” 冷冽的声线从人群后传来,带着雪松味的气息。苏晚看见凌深穿过人群,西装肩线绷得笔首,腕间的银链在晨光里划出银弧。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指尖触到她掌心的疤痕贴,忽然顿了半秒,“唐睿,处理记者。”
“凌总!请问苏小姐是否是你的——” 记者的提问被唐睿的阻拦切断。凌深拽着苏晚往地下车库走,指尖的力度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怕她忽然消失的小孩。
“疼。”苏晚轻声说,看着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凌深忽然松手,却在她差点摔倒时,伸手揽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白大褂渗进来,带着钢笔尖般的锋利与柔软。
黑色迈巴赫驶离大厦时,苏晚看见后视镜里唐睿正在驱散记者,凌深的指节敲着方向盘,“嗒嗒”声比平时快了些。车载音响播着财经新闻,主播正在分析凌氏的公关危机,他忽然伸手关掉,车内陷入寂静,只剩轮胎碾过柏油路的轻响。
“为什么来这么早?” 凌深忽然开口,视线盯着前方,却在镜片反光里,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苏晚盯着他腕间的银链——链坠的钢笔吊坠歪向内侧,像在躲避什么。“习惯了。”她指尖着疤痕贴,忽然想起噩梦里的深海,“凌先生今天的情绪频率……像暴雨前的海面。”
凌深忽然踩了脚刹车,车停在梧桐树影里。他转身时,阳光穿过叶隙,在他眼尾的痣上洒下光斑:“苏晚,你知道为什么陈教授坚持让你来?” 他忽然伸手,指尖划过她掌心的疤痕贴,“因为十年前的火,我们都在城西墓园。”
苏晚忽然愣住,指尖的疤痕贴忽然发烫。她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像终于被戳破的泡沫,露出底下藏了十年的惊涛骇浪——原来他早就知道,早就认出了她掌心的疤,还有那片带着血痕的银杏叶。
“下车。” 凌深忽然转头,声音恢复了冷硬,“从今天起,走员工通道,别再让记者堵到。”
苏晚下车时,看见他指尖捏着她遗落的疤痕贴——银杏叶形状,边缘泛着淡粉。车门关闭的瞬间,她听见他低低的一句:“以后,离危险远些。”
风掀起白大褂的下摆,苏晚盯着驶离的迈巴赫,忽然笑了——那个总把自己裹在冷硬外壳里的男人,刚才揽住她腰时,掌心的温度,比十年前的雨,暖了不止一点。
凌深盯着后视镜里逐渐变小的身影,指尖捏紧疤痕贴,银杏叶的纹路硌着掌心。十年前的画面涌来:小女孩蹲在水洼里,掌心的血滴在银杏叶上,抬头看他时,眼尾的痣像颗小太阳,“给你,妈妈说,叶子落了,心别落。”
“凌总,舆情暂时压下去了。” 唐睿的电话打断回忆,“不过莫子谦这次来势汹汹,他似乎知道苏博士的身份——”
“他不知道。” 凌深打断他,指尖敲了敲疤痕贴,“通知保安,给苏博士办张员工卡,走VIP通道。”
“凌总,您这是……”
“执行。” 凌深挂断电话,指尖蹭过疤痕贴上的血痕——十年前的血,十年后的疤,原来命运早就把他们的人生,缠成了解不开的结。他忽然想起苏晚说的“深海噩梦”,想起监控里她贴疤痕贴的样子,忽然发现,这个总在接住他痛苦的“容器”,自己心里的伤,比他想象的,更深。
车停在凌氏地下车库,凌深低头看着掌心里的疤痕贴,忽然笑了——原来所谓“漩涡边缘”,从来不是危险的靠近,而是当风暴来临时,他终于有了想保护的人,哪怕那个人,本就是他的“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