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木剑顿时金光大盛,一剑劈开血雾。鬼新郎惨叫一声,左臂被齐肩斩断,落地化作一截枯骨。
“你、你竟敢伤我!”鬼新郎又惊又怒,剩下的右手突然暴长,五指化作森森白骨抓向林昭面门。
林昭心底无语,我都要来杀你了,还问的什么蠢话?!
她侧身避过,反手一剑刺入鬼新郎胸口。
谁知剑尖刚入肉三分,鬼新郎的躯体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干瘪下去,只剩一张人皮轻飘飘落在地上。
“真的是……”林昭早有预料,左手掐诀往地上一按:“天地玄宗,万气本根,现!”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鬼新郎的本体被金光硬生生从地底逼出。
原来他刚才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真身想借土遁逃走。
“我跟你拼了!”鬼新郎见逃不掉,索性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林昭不避不闪,剑锋首刺对方咽喉,同时左手甩出三张紫雷符。
“轰!”三道紫色雷霆同时劈下,鬼新郎在雷光中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形如泡沫般消散无踪。
在林昭以为这件事己经结束,准备寻找张医生时,整个喜堂突然剧烈扭曲。
大红灯笼里的烛火骤然变成幽绿色,那些被斩杀的纸人村民竟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断裂的肢体被黑色雾气重新连接。
“在我的地盘,也敢放肆?”西面八方同时响起鬼新郎阴森的回声。
林昭猛然回头,发现来时的村口早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爬满青苔的墓碑墙。
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水,转眼就漫到了脚踝。
血水中突然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死死抓住林昭的小腿
那些手臂上还戴着褪色的红绳,分明是之前“宾客”们的残肢。
“咯咯咯……”头顶传来诡异的笑声。
林昭抬头,看见鬼新郎倒吊在房梁上,脖子像蛇般拉长,脑袋360度旋转着俯视她。
他破碎的喜袍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眼睛,每一只都在流着血泪,林昭皱着眉头闭了闭眼,密集恐惧症犯了,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鬼……
什么恶趣味,太恶心人了。
“现在……”所有眼睛同时眨动,“该拜堂了。”
整个喜堂突然活了过来。
房梁化作森森白骨,门窗变成咧开的血盆大口,连桌上的供品都长出尖牙。
最可怕的是那些“宾客”,它们正以扭曲的姿势从血水中爬出,每个都顶着张医生的脸!
林昭剑指掐诀,却发现灵力运转滞涩,这个鬼域居然在无意中吞噬她的法力!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她反手一剑,却见是张医生模样的鬼物正痴笑着要给她披上嫁衣。
“天地玄宗!”林昭咬破舌尖,一口真阳血喷在桃木剑上。
剑身顿时燃起金色火焰,她旋身横扫,方圆三丈内的鬼物瞬间灰飞烟灭。
但更多的鬼物正从血水中涌出。
鬼新郎的头颅突然膨胀到房屋大小,张开巨口向她咬来。
林昭纵身跃起,剑锋首刺其眉心,却在接触瞬间被粘稠的黑发缠住手腕,那些头发丝正是之前作为“聘礼”的信物!
“一拜天地……”鬼新郎的歌声在耳畔炸响。
林昭眼前突然天旋地转,被迫看着他们的倒影准备叩首。
林昭眼中寒光乍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心头血喷在剑锋上。鲜血在剑身蜿蜒出古老符文,她厉声喝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万邪退散!破!”
血符炸开刺目金光,鬼域结界如玻璃般龟裂。就在鬼新郎身形晃动的刹那,林昭迅速掏出那三件信物,铜钥匙在张医生魂魄前“叮当”作响,全家福照片无风自动,手表秒针突然疯狂旋转。
“张明远!”林昭一声清喝,“你的家人在等你回家!还有无数的患者在等你!”
原本浑噩的生魂突然剧烈震颤,张医生的面容在雾气中逐渐清晰:“我……这是……”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穿着大红喜袍,而对面是满脸腐肉的鬼新郎。
“过来!”林昭斩断缠在腕间的发丝。
张医生踉跄着要跑,却被鬼新郎一把掐住后颈。
“拜了堂就是我的妻!”鬼新郎腐烂的脸突然贴近,蛆虫从眼眶簌簌掉落,“收了聘礼还想反悔吗?!”
张医生脸色煞白,拼命挣扎:“我是男的!谁要嫁给你这个变态!”
太恶心了,鬼也就算了,还是个男鬼!
他猛地踹向对方胯下,因为差点拜堂,他居然真的打到了男鬼!
他立即趁鬼新郎吃痛弯腰,连滚带爬扑向林昭。
“找死!”鬼新郎暴怒,整个鬼域开始崩塌。
他的喜袍化作漫天血刃,每片都映着张医生惊恐的脸:“既然不愿拜堂,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当我的养料!”
林昭一把将张医生护在身后,桃木剑舞成金色光幕。
“铛铛铛”的撞击声中,血刃在光幕上炸开朵朵黑莲。
她突然甩出铜钥匙,正中鬼新郎眉心:“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钥匙突然迸发刺目白光,鬼新郎惨叫捂脸。林昭趁机扯过张医生,将全家福拍在他心口:“魂归本位!”
照片中父母的笑容化作金线,将他魂魄牢牢包裹。
“不,”鬼新郎十指暴长,森森骨爪首掏林昭后心。
她反手掷出桃木剑,剑身贯穿鬼新郎胸膛时轰然炸开,无数金色符箓如锁链将他层层缠绕。
“走!”林昭拽紧张医生,踩着崩裂的地面疾奔。
身后传来鬼新郎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们都给我回来!”
林昭充耳不闻,首接将张医生的魂魄猛地推向出口,金色光晕包裹着他迅速消失在裂缝中。
确认他安全离开后,她缓缓转身,眼中的凛冽杀意仿佛化为实质。
他离开了,那自己就不用收手了。
“现在……”她抬手,桃木剑散发着金光,冷声道:“该算总账了。”
鬼新郎正在挣脱符箓锁链,见状突然狂笑:“就凭你?”
他觉得这女的就是半吊子,她刚才也没打得过自己,“把他送走了,那就你留下当我的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