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振业突然暴起,手杖朝商别鹤挥去:“你这个畜生!”
商别鹤轻松避开,反手扣住父亲的手腕。
他的声音轻得可怕:“您老了。”
三个字,却让商振业如坠冰窟,“三年前我能让您住院,现在……”
他微微用力,商振业痛得松开了手杖,“我就能让您永远出不了院。”
手杖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商振业踉跄后退,撞翻了茶几上的酒杯。红酒泼洒在纯白的地毯上,像一摊蔓延的血迹。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他从未真正了解过的怪物。
“滚吧。”商别鹤整理了下袖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趁我还能维持这点可怜的孝心,滚。”
“别明他很乖……”
可以。”
商振业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说可以,但是商别鹤下一句话就说他清醒过来。
“只要他敢来,”商别鹤继续道,声音平静得可怕,“我保证,他踏进总部大楼的第一天,就会‘意外’猝死。”
办公室再次陷入死寂。
商振业脸色刷白:“你!你这个疯子!”
商别鹤终于抬起头,眼神冷得像冰:“对啊,我本来就是疯子!怎么疯的你不知道吗?!”
父子俩对视良久,最终商振业先移开了视线。
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商别鹤说到做到,当初……
连他都差点死在他的手里,更别说别人。
“你会后悔的。”商振业丢下这句话,拄着手杖愤然离去。
办公室重归寂静,商别鹤盯着紧闭的实木门,他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些。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指尖抚上手腕上的五帝钱手串,它挡住了那一道道可怕又恶心的伤疤,铜钱表面微凉的触感让他想起林昭的手指,她的指尖总是带着几分山间清泉般的凉意,却如神药一般,让他所有的疼痛瞬间停滞消失。
他掏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唯一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屏幕上显示“阿昭”两个字,是今早他亲手存进去的。
拇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落下。
“她会嫌烦吧……她可能会忙……”商别鹤低声自语,锁屏又解锁,反复三次。
最终他点开了短信界面,光标在空白处闪烁,像在嘲笑他的犹豫。
[在忙吗?]
删掉。
[去到你去的地方了吗?]
删掉。
[我有点不舒……]
删掉。
商别鹤烦躁地扯松领带。
平日里在谈判桌上字字诛心的商业帝王,此刻竟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问候。
他闭了闭眼,干脆利落地打下:
[在忙吗?别太累了。]
发送。
手机立刻震动起来,吓得他差点脱手。
林昭的回复简单粗暴:
[说人话。]
商别鹤耳根发烫,仿佛被抓包的小学生。
他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足足十秒,才慢吞吞地打字:
[想问你晚上想吃什么。]
发出去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太刻意,太生硬,太傻了,要怎么和女朋友相处?
[火锅。]
林昭的回复来得飞快,[要辣锅,你请客,还有记得买小蛋糕,巧克力味的。]
商别鹤怔住,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几乎能想象出她说这话时的样子,女孩微微抬着下巴,眼睛亮得像星星。
[好。]他回复得很快,又补充一句,[需要我接你吗?]
手机安静下来。商别鹤把聊天记录看了三遍,指尖轻轻抚过那个小小的头像,是林昭随手拍的青铜铃,边缘还入镜半截她的手指。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消息才过来,[不用,我先忙,晚一点说。]
[好的,别太辛苦,晚上见阿昭。]他回复后,愣愣的坐在办公室,把这短短一段对话看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