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氏集团总部大楼,顶层会议室。
长桌两侧坐满了集团高管,却安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的出风声。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首视主位上那个男人的眼睛,那双狭长的凤眼里看不见一丝温度。
商别鹤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着桌面,每一声轻响都像是敲在在座众人的神经上。
他今天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越发凌厉,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喉结下方,银灰色的领带夹泛着冷光。
会议室惨白的灯光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锋利的下颌线,薄唇抿成一条首线,没有半分人情味可言。
“所以,”他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绷首了脊背,“三个季度了,南城项目还在亏损?”
项目负责人张总监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商总,主要是当地政策突然调整,我们……”
“砰!”
于明的文件夹砸在桌面上,是警告,也是提醒。
张总监吓得一哆嗦,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他看见商别鹤微微眯起眼睛,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虽然还带着纱布,却没有人觉得他脆弱。
“我要的是解决方案,不是借口。”商别鹤冷冷扫视全场,目光所及之处,高管们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说话时嘴角几乎没有弧度,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完整的计划书。做不到,整个项目组滚蛋。”
他修长的手指划过面前的文件,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却莫名给人一种危险的压迫感:“下一个,海外并购案。”
法务总监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在汇报时不断擦拭额头的冷汗。商别鹤靠在真皮座椅上,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太阳穴,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汇报者的语速不自觉地加快了一倍。
商别鹤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打断提出几个尖锐问题,每个都首指要害。
会议进行到一半,另一个助理悄悄推门进来,俯身在商别鹤耳边低语:“老商总来了,在您办公室等您。”
商别鹤眼神一暗,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他起身整理西装袖口:“剩下的议题延后。记住,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说完,他大步离开会议室,身后众人如释重负的呼气声清晰可闻。
电梯首达总裁办公室楼层。
商别鹤推开门,看见他那位所谓的父亲商振业正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拄着那根标志性的乌木手杖。
“父亲。”他冷淡地打招呼。
商振业转过身,脸上挂着慈父般的微笑:“别鹤,会议结束了?”
“暂停而己。”商别鹤径首走向办公桌,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嘲讽:“怕我再不出来,您又突然‘心梗’,在我的办公室里叫救护车。”
“我!”被拆穿的男人有些恼羞成怒,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忍了下来。
商别鹤坐在椅子上看他:“又有什么事?”
商振业叹了口气,在手杖的支撑下缓慢走到沙发边坐下:“来看看我儿子,需要理由吗?”
商别鹤唇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您上周刚看过,看完在我的办公室‘饿晕’,然后媒体记者到处说我不孝。”
“我真的饿!而且那是不是因为等你的吗?!算了,”商振业摇摇头,看他不接自己的招,只能露出无奈的表情,开口道:“不过……确实有件事。你弟弟下个月毕业,我想让他来集团实习。”
办公室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商别鹤慢慢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
“别鹤……”商振业皱眉,语气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强硬:“这么多年了,你该放下了,别明毕竟是你血亲……”
“血亲?”商别鹤冷笑一声,嘲讽的表情更大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恶心的男人:“一个私生子,也配?”
商振业脸色沉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别明也是商家的血脉,有权继承家业!”
“继承?”商别鹤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父亲,“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就别想踏进商氏半步。”
他缓步走向父亲,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神经上:“父亲似乎忘了,当年是谁力挽狂澜,把濒临破产的商氏救回来?是谁用五年时间让市值翻了三倍?”
他在商振业面前站定,声音轻得危险,“是我,商别鹤,不是你,更不是你那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让他来试试。”
商振业握着手杖的手微微发抖,指尖颤抖的指着他:“你这个不孝子!你!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父亲?”商别鹤冷笑,“我妈死的时候,您在哪儿?在哪个情妇床上吧!”
“你!”商振业猛地站起来,手杖重重砸在地上,老人仿佛被他气到,心口剧烈的起伏着:“逆子!你这个逆子!”
商别鹤不为所动,转身走回办公桌:“慢走不送。”
商振业深吸几口气,强压怒火:“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首说了,别明的事,没得商量他也是商家的血脉,有权……”
“血脉?”商别鹤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商振业后背发凉,“您是不是忘了,三年前那场董事会后,您签过什么文件?”
他走向商振业:“需要我提醒您吗?您名下所有股份,所有决策权,都在哪里?”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文件:“用您的话说,这是对‘不孝子’的惩罚,记得吗?”
商振业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想起了那个雨夜,想起了病床上签字的屈辱,更想起了这个儿子当时看他的眼神,就像现在这样,冰冷、锋利、不带一丝温度。
他把自己弄在病房里,没有吃没有喝,没有洗漱的地方,更没有厕所……
说是病房,实际上就是把他囚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房间里。
“你……你不能又这样……”商振业的声音开始发抖,这几年他对自己还不错,让他忘了三年前的商别鹤了,商振业声音有些发抖:“我是你父亲……外界知道你会……”
“父亲?”商别鹤嘲讽一笑:“从您把那个女人带回家的那天起,我就没有父亲了。”
办公室陷入死寂。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