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玉佩的出现,像一道惊雷,在沈砚白心中炸响。
当年沈家灭门之谜,一首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和最大的疑惑。他曾以为,那只是一场普通的官场倾轧,或者仇家寻仇。却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再次接触到相关的线索!
“这黑莲印记,究竟代表着什么?”沈砚白拿起那枚玉佩,仔细端详,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凌霜使者也走了过来,看到玉佩上的黑莲图案,眉头微蹙:“黑莲……这个标记,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沉思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我想起来了!在我守陵人一脉的古老卷宗中,曾有记载,数百年前,中原武林曾出现过一个名为‘黑莲教’的神秘组织。他们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崇拜一种名为‘幽冥黑莲’的邪异之物,试图颠覆武林秩序,甚至染指皇权。后来,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销声匿迹了数百年。”
“黑莲教?”沈砚白心中一动,“难道,这个组织又死灰复燃了?或者说,他们当年根本没有被彻底消灭,只是转入了地下?”
“很有可能。”凌霜使者点了点头,“如果这些‘蝎尾针’的杀手与‘黑莲教’有关,那事情就更加复杂了。‘黑莲教’的行事风格,比‘织衣人’更加残忍和不择手段。”
她看着沈砚白,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看来,盯上你的敌人,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还要可怕。”
沈砚白紧紧攥着那枚黑莲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如果当年沈家的灭门,真的与这个“黑莲教”有关,那么,他要面对的,将是一个隐藏了数百年的庞大而邪恶的势力!
这个发现,让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凌霜使者,守陵人一脉的卷宗中,可有更多关于‘黑莲教’的记载?比如他们的据点,或者首领的信息?”沈砚白急切地问道。
凌霜使者摇了摇头:“年代久远,记载残缺。只知道他们崇拜‘幽冥黑莲’,教众以黑莲为标记,行事隐秘,具体情况不详。而且,守陵人一脉的主要职责是守护皇陵,对于江湖纷争,除非危及社稷,否则介入不多。”
沈砚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过……”凌霜使者话锋一转,“如果你真的想调查此事,或许有一个地方,能找到一些线索。”
“什么地方?”
“京城,钦天监。”凌霜使者缓缓说道,“钦天监除了观测天象,制定历法之外,还秘密保存着历朝历代大量的禁忌卷宗和秘闻档案,其中或许会有关于‘黑莲教’的记载。而且,当年沈大人在京中任职,与钦天监的某些官员也颇有交情。”
“钦天监?”沈砚白眼神一亮。他父亲沈知行,当年确实与钦天监的几位大人关系匪浅。
“但是,钦天监乃朝廷要地,戒备森严,外人想要查阅其中的秘密档案,难如登天。”凌霜使者提醒道,“而且,如果沈家的灭门真的与‘黑莲教’有关,那么他们在朝中,也必然有极深的势力。你若贸然前往京城调查,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
沈砚白沉默了。他知道凌霜使者说的是事实。但他不可能因为危险,就放弃调查父亲和家族的血海深仇。
“多谢凌霜使者指点。”沈砚白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京城走一趟。”
凌霜使者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微微颔首,没有再劝阻。
她转头看向那些黑衣人的尸体,道:“这些杀手,我会处理掉。你和忘忧谷的村民,暂时还是安全的。但‘蝎尾针’既然接了任务,就不会轻易罢休。他们很可能会派出更厉害的杀手。”
“我知道。”沈砚白点了点头,“我会尽快离开这里,不连累忘忧谷的乡亲们。”
他知道,忘忧谷虽然隐蔽,但己经暴露。他不能再将危险带给这些淳朴的村民。
“你打算去哪里?”凌霜使者问道。
“我想先去青木镇,见一见墨先生。”沈砚白说道。
他需要从墨先生那里,拿到之前交易的“秘闻”,关于他“引魂人体质”和“织衣人”开启“归墟之眼”的更多细节。同时,他也想试探一下,墨先生是否与“黑莲教”有关。
“墨玄子……”凌霜使者眼神微动,“他确实知道很多秘密。但与他打交道,你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
凌霜使者不再多言,开始着手处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她的手法干净利落,很快便将所有的痕迹都清理干净,仿佛那些杀手从未出现过一般。
天亮之后,沈砚白向忘忧谷的村民们告辞。
魂归寨的村民们和忘忧谷的村民们都依依不舍,他们己经将沈砚白视为恩人和主心骨。
老槐头拉着沈砚白的手,老泪纵横:“沈公子,此去凶险,务必多加保重啊!”
沈砚白一一拜别,心中也颇为感慨。
周叙白依旧选择与沈砚白同行:“砚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咱们兄弟,有难同当!”
沈砚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兄弟情谊,尽在不言中。
临行前,凌霜使者找到了沈砚白。
“这个你拿着。”她递给沈砚白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是‘百花清露’,可以解百毒,关键时刻或许能救你一命。”
“多谢。”沈砚白接过瓷瓶,心中感激。凌霜使者虽然外表清冷,但内心却并非冷漠无情。
“还有一件事。”凌霜使者顿了顿,神色变得有些严肃,“我接到守陵人内部的传讯,关于‘织衣人’的事情,我们高层似乎有不同的意见。”
“不同的意见?”沈砚白心中一凛。
“是的。”凌霜使者点了点头,“一部分人主张,应该像对待‘黑莲教’一样,将‘织衣人’列为重点清剿对象,不惜一切代价将其铲除。但另一部分人则认为,‘织衣人’虽然邪恶,但其掌握的某些‘织魂造物’的秘术,或许对我们守陵人一脉研究‘魂魄’和‘长生’有所裨益,主张谨慎接触,甚至……可以尝试合作。”
“什么?!”沈砚白大惊失色,“与‘织衣人’合作?他们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他无法想象,以守护皇陵、维护正道为己任的守陵人,竟然会有人想与“织衣人”这种邪恶组织合作!
凌霜使者眼中也闪过一丝无奈和不解:“我也不明白。但守陵人内部派系复杂,各自的理念和追求也不同。据说,主张合作的那一派,在守陵人高层中,颇有影响力。”
她看着沈砚白,语气凝重:“所以,你以后再遇到守陵人,也要多加小心。并非所有的守陵人,都会像我一样帮助你。有些人,甚至可能会为了他们所谓的‘大局’,而将你……当做筹码。”
沈砚白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这个消息,比“黑莲教”的出现,更让他感到不安。
如果连本应是盟友的守陵人内部都出现了分歧,甚至有人想与“织衣人”合作,那他未来的道路,将会更加艰难和危险。
“我知道了。”沈砚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多谢凌霜使者提醒。”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了。
“保重。”凌霜使者最后说了一句,身影一闪,便消失在晨曦之中。她还有她的任务,不能在此地久留。
沈砚白和周叙白,踏上了前往青木镇的道路。
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忧虑和未知的迷茫。
前方的青木镇,等待他们的,会是墨先生的“秘闻”,还是又一个新的陷阱?
而那神秘的“黑莲教”,又会在何时何地,再次露出他们的獠牙?
守陵人内部的分歧,又会对他的命运,产生怎样的影响?
一切,都充满了变数。
沈砚白紧了紧怀中的净魂莲和那枚黑莲玉佩,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无论前路多么凶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父亲和家族的血海深仇,为了揭开自身的秘密,也为了……守护那些他想要守护的人。
这条路,注定孤独而漫长。
但他,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