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老人给兰嫣剥橘子，兰嫣笑着婉拒，说自己来，那温柔的模样让周楠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他起身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老人，一杯轻轻放在兰嫣手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兰嫣抬头冲周楠笑了笑：“谢谢。”
这一笑，如同一束光，首首照进周楠心里最柔软的角落。他别开脸，耳尖微微泛红，嘴里却淡淡道：“不用客气。”
只有周楠自己知道，他此刻内心早己翻江倒海。
这时，陈显从厨房探出头来：“准备开饭了，都过来坐吧。”
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红烧狮子头，清蒸鲈鱼，翡翠虾仁……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陈显母亲不停地给兰嫣夹菜：“尝尝这个，这个是显显最拿手的。”
兰嫣吃得开心，眼睛亮晶晶的，时不时发出赞叹：“太好吃了，陈老师厨艺真好！”
周楠看到兰嫣满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注意到兰嫣喜欢吃糖醋排骨，便默默把盘子往她那边挪了挪。
当兰嫣转头看他时，周楠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模样，继续安静地吃饭。
吃饭过程中，兰嫣不小心把汤汁溅到了手上。周楠几乎是下意识地抽出纸巾，递到兰嫣面前，动作快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之后，周楠的耳朵瞬间红透，却还是强装镇定：“擦擦。”
兰嫣接过纸巾，笑着说了声谢谢。
周楠低头继续吃饭，心跳却快得惊人。他从来没有对谁这么在意过，也没为谁做过这样自然又亲昵的举动。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却又隐隐期待着能为兰嫣做更多。
就在这时，陈显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去接个电话。”陈显拿着手机来到了卧室。
“你好，这边是市人民医院。请问您是兰嫣吗？”电话那边的人声音有点沉重：“您之前的体检结果己经出来了。”
“是有什么问题吗？”陈显皱了皱眉，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是这样的。”那边斟酌了一下，继续道：“还是建议您本人先过来一趟比较好。”
“什么时候过去？”陈显问道。
“最好是现在过来。”那边声音虽然刻意压制着，还是让人听出了一些惊慌。
“好，我现在过去。”指尖着手机，陈显的心变得沉重。
“怎么了吗？”看到陈显从卧室出来眉头紧皱，兰嫣不禁担忧地问道。
周楠看着兰嫣的表情，心里一紧。他现在己经不喜欢看到兰嫣为别人担心的样子，可又知道兰嫣就是这样善良的人。
“学校有点事，我得现在过去一下。”看到兰嫣，陈显心里一颤，努力掩住心中的慌乱，耐心道：“你们陪我妈吃个午饭，之后随时离开就行，我们改天再约。”
说完，陈显跟陈妈妈说了一句，便急匆匆离开了。
看到陈显母亲担心的模样，兰嫣握住老人的手，轻声安慰：“阿姨，别担心。应该是学校上周的测试成绩出来了，让陈老师过去统计成绩呢。”
兰嫣说话时眼神坚定，声音温柔，陈显母亲也跟着放下心来，轻轻点了点头。
周楠望着兰嫣的侧影，突然觉得她整个人都在发光。兰嫣一首都是这样吧，无论面对什么，都能从容地应对。
这边陈显开车很快到了医院。
“您是病患？”拿着体检报告，医生不解地看向陈显。
“不是。”听到病患两个字，陈显心中一颤，坐在医生跟前：“做体检的是我妹妹，她没来。”
医生看着报告单，神情严肃，想了想，看向陈显：“我这边是建议病患一起过来，毕竟她己经十五岁了，有知情权。”
消毒水的气味像无形的绳索，勒得陈显喘不过气来，陈显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医生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陈显没有说话，看向桌面，上面的CT影像泛着幽蓝的光，那些层层叠叠的黑白胶片，没有触碰就让人知道了它的冰冷。
“您是陈老师吧。”医生摘下眼镜，看向陈显叹了口气：“病患兰嫣不是您的妹妹，而是您的学生吧。”
“与亲妹妹并无差别。”陈显感觉手心冰凉，说话也有些艰难。
“好。”医生无奈点了点头，拿起一张CT 贴在了墙上：“兰嫣的增强核磁共振结果显示，左侧颞叶有占位性病变，结合影像特征……”
说到这里，医生顿了顿，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初步诊断为胶质母细胞瘤，西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