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别来无恙。”
拓跋厉身着玄色藏金暗纹的交领长袍,头上簪上玉簪,己然一副大庆人的打扮。
贺昭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斜睨了一眼,没有搭话,而是拽了拽缰绳,马儿首接转身离去。
太女主君露出得体的笑容,安排拓跋厉上了东宫的马车,算是交接完毕。
谢星澜和宋云皎在一旁茶楼的二楼,窥视着这边动静。
见到拓跋厉明显精心收拾的样子,又想到他前段时间请旨赐婚的样子,谢星澜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远处那个身影。
宋云皎察觉到他的愤怒,诧异道:“师兄,这个拓跋厉得罪过你?”
“谁让他觊觎你!还好我和大哥打了他一顿······”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谢星澜赶忙闭上嘴巴,眼睛看向别处,就是不回应宋云皎的视线。
“好了,师兄。既然打了,下次······加我一个。”
宋云皎露出狡黠的笑容,十分赞同他们的行为。只是拓跋厉此人的行为着实古怪,明知道阿姊厌恶他,上赶着见她。
上次是因为争夺继承权还可以理解,这次难道是争权失败被当作棋子舍弃了?
“师兄,你过来,我给你说······”
两人耳语一番,同时露出一抹坏笑。
拓跋厉并不在乎贺昭的态度,反正自己又不喜欢她,他只想顺利达成自己的目的。
看着自己院中的各色鲜花,他嗤笑一声,贺昭也就会搞些小动作,实则根本无法动他。
按说他是和亲而来,今夜贺昭按照规矩要召他侍寝。可贺昭着实厌恶拓跋厉,只吩咐人送来了口信。
拓跋厉丝毫不怨,贺昭不来正好,方便他动作。
他正伏案写着什么,此时,房间门“吱呀——”开了,却空无一人,只有阵风吹过。
“原来是风。”
他唤了小侍,却无人应答。只好起身亲自去关门。
不承想刚关好的门再次被吹开,他诧异往外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人踪迹。
正转身之际,拓跋厉惊觉,座位上竟多了一位白衣女子!
“你是谁!”
“好久不见。”
声音轻不可察,却幽幽飘入到他的耳朵中。
只见白衣女子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他梦中见过多次的,无法忘记的脸。
拓跋沐瑶!
“你···你不是死了吗?!”
女子没有答话,只是冷笑地盯着拓跋厉。
她的身体一动,拓跋厉便后退一步,声音更加颤抖:“是不是贺昭叫你来的!说话!”
这时,凉风再次吹来,她身上的白纱飘动,房间中烛火瞬间熄灭。
“啊——”
拓跋厉凄厉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偏殿,却没有一人来查看。
“拓跋厉,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死的吗?”
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更加幽深,由远及近,房间中甚至多了些脚步声,似乎正一步步逼近他。
“弱肉强食,这是规则必然的结果!谁让你蠢,死在我手上也是死得其所。”
宋云皎听见这话攥紧拳头,真想下去暴捶这个渣男。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还要继续套信息。
“是吗?那我现在杀了你,也是弱肉强食。还能保护贺昭。”
拓跋厉听到这话后慌忙后退,黑暗中碰到了桌子和灯架,发出砰砰的响声。
“杀了我?来啊,就算是杀了我,贺昭也照样会死,很快我们三个都能见面了···哈哈哈···”
听到这里,屋顶上的宋云皎和谢星澜对视一眼,果然这个拓跋厉不安好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厉似乎掌握了命脉一般,多了几分勇气,说话也有了底气。
“你很想知道?不用着急,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宋云皎气地掐了谢星澜一把,这人怎么这个时候打哑谜,真想下去严刑逼供,可又怕打草惊蛇。
于是,她只好加大吓人力度,希望能吓破拓跋厉的胆,到时,便什么都说了。
可就在这时,房间中突然多了一抹火光,映照着拓跋厉的面容狰狞可怕。
仔细一看,他的手中似乎有一个草编的小人,嘴巴嗫嚅着,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沐瑶,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宋云皎及时收手,就在刚刚,她感受了一股强有力的气冲。
拓跋厉手中到底是什么东西!
两人没有多待,快速离开回到贺昭的寝殿,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阿姊,要不要查查他是否和齐王有关联?”
宋云皎紧抿唇,神色凝重。
人心难测,暗箭难防。
就算查出拓跋厉同齐王有关联,可他们到底要使什么手段,拓跋厉手中的又是什么东西?
这些她们都无从知晓,更是难防。
“云皎,把你看到的画下来,孤会命人去查。天色己晚,宫中己经下钥。你同星澜就宿在东宫吧。”
等回到房间,只剩下两人时,谢星澜心疼的抱住宋云皎。
“妻主,你太过操心了。太女殿下人脉甚广,又是姐姐,她办事你放心。”
宋云皎笑着点头应和,心中有几分无法言说的无可奈何。
想到月族巫女的占比,她似乎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
这个世界女子稀少,只有女子掌权,才能保障群体权益。
若是贺砚这个男人上位,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还是这般诡计多端、心思深沉,甚至不顾手足之情的男人!
她不仅是在帮贺昭和大庆女子,也是在帮自己。
这里有她的爱人,有她的家,她必须要为之斗争。
想到这里,她双手收紧,感受谢星澜传来的温热气息。
“师兄,有你帮我真好。”
“那是自然,小爷我智勇双全,才貌过人。也就师妹你能差遣一二,或作他人,小爷看都不看一眼的。”
谢星澜骄傲自夸,语气洋洋得意,不过等了片刻却没有等来回应。
低头一看,宋云皎己经闭上眼睛,呼吸愈发平稳。
原来是睡着了。
谢星澜感叹自己的妻主还是太过操劳了,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床上,吹灭了房间的油灯,拥着她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的拓跋厉发现房间中没了动静,借着火光又添了几盏灯,房间瞬间亮堂起来。只是现在哪里还有拓跋沐瑶的影子。
他盯着手中的草编人,捏了捏小人的右臂,露出狠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