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宫,东华殿。
仁帝连发了几份诏书。
第一份,诏太子李瑾回京完婚。
第二份,封吏部尚书之长孙女为太子侧妃。
第三份,封归德大将军之长孙女为太子庶妃。
第西份,封礼部尚书之长孙女为五皇子正妃。
第五份,封光禄大夫次女为五皇子侧妃。
而刑部在仁帝过目后,也连发了几份法令,其中影响最大的当属“与化外人交易罪赏法”、“关防约束”、“漏舶法”等有关边疆走私的法令。
同时,从京城到地方,开始了一场席卷全南国的商户整顿。
凡己被查出与他国走私铁矿、种子、书籍等禁物的商户都开始被清算。
只说京城中,其中以皇商许家为首的商户,都在十分狼狈地自救。
五皇子被美人哭得心力交瘁,又被挂在房梁上的白绫吓得魂飞魄散。
实在是见不得美人寻死,莘郡王咬牙道:“行,本郡王就豁出去了,不信还保不住你娘家几个人。”
美人揪着他的袖子:“郡王,您可真是妾的天,妾只有您了……”
莘郡王趁机问:“那今夜你可得按强幸图依本郡王来一回。”
美人含羞带怯地微微点点头,婉转低吟着“嗯”了一声。
莘郡王大喜,立刻整衣冠出发了。
他去了皇后宫中。
皇后刚午寐醒来,正在洁面中。
宫人见了他来,不敢耽搁,赶紧将他迎了进去。
只见皇后面色如常,只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红,嬷嬷正用锦帕包了冰块在她眼角按压。
“母后眼睛怎么了?”莘郡王凑过去看看,关切地问了句,“怎像哭过了?”
皇后没说话。
嬷嬷解释说:“娘娘今日想做些冻姜鼓蹄子,打姜汁不慎入了眼。”
莘郡王倒有几分孝顺:“嬷嬷可得好好训一训宫人了,这么没规矩,打那个什么姜汁怎能让母后亲自动手,依我说,每人罚……”
皇后愣愣地看了他一会,轻声责骂道:“你呀,还罚别人,最没规矩的就是你了。”
莘郡王不依:“我近日可老实了,就日日守在府里哪都没去,一点错都没犯。”
皇后不知为何情绪有些低,任他卖乖讨好了会,才问:“今日进宫是为了哪桩?”
莘郡王便讷讷地说了:“母后,许家托臣来求个情,他愿将家资分五分而献其西,只求能有个活路。”
皇后冷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没收到你父皇的圣旨。”
莘郡王:“父皇又想我做什么?进学还是……”
皇后实在是没心情和他多说,又闭上了眼睛,拿冰敷着眼睛不看她。
嬷嬷便将莘郡王拉到一边:“娘娘心里苦啊,郡王你可快些懂事吧,都要大婚了,别再孩子气了。”
莘郡王:“再大婚也得在太子大哥之后吧,这次他得回来成亲了,等他大婚结束,那怎么也得到明年了。”
嬷嬷也叹气:“郡王啊……”
等将他送走,皇后将宫女的手挥开。
嬷嬷忙喝道:“去换冰来。”
宫女立刻下去了。
嬷嬷给皇后端来了茶。
皇后也恹恹地挥开。
“娘娘可别灰心,郡王一日比一日懂事了,不急。”
皇后叹了口气,又笑了:“嬷嬷说得对,不急,静待来日。”
宫里的日子一点点熬,总会熬过去的。
熬不过去的,己经从宫墙上跳下去了。
她忽然又开口问:“找没找到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人?小一点也没事。”
嬷嬷:“娘娘,还找着呢。”
皇后:“嗯, 让底下的人快着些。”
……
前左丞家。
东院的树下,那堆土丘被拍得越来越实了。
但天气也一天天热起来了,有些气味便从泥土里渗了出来,一些蝇虫在那里盘旋着。
老医者又拎着药箱来了。
先被老夫人派人拦着问了几句,又去了东院里。
被包起来的头脸又拆开了。
老医者:“信鸽终于来了,击杀未成,但主公的事成了。”
项东家急问:“主公怎么来?”
老医者:“和亲,主公是太子妃了。”
项东家笑了:“那我该走了。”
老医者:“怎么个走法?”
项东家:“明日凌晨,随夜香去杀猪巷,随猪肉走。”
“等主公来,咱们再现身。”
……
公主府,小杂院。
李丙生背着药箱,摇着铃进了院子。
见了他来,李寅生吃着零嘴去了前院,不一会就跟蛮保一起来了。
她守在开着的院门前。
三个大人坐在一起说话。
李午生己经能走得比较轻松了。
李丙生的表情也比较轻松:“搭上了,等出发后,镖师会跟使团联系。”
蛮保鼓了鼓掌:“那咱们可做得太棒了。”
李丙生看看他,没吱声。
李午生很捧场:“是少宗主御领全局做得好。”
蛮保喜滋滋地很有自知之明:“是我听你话听得好,不是说听君一席话,胜读一席书么,是你还有丙生哥做得好。”
李丙生笑了笑,没揭破他。
李午生则是十分想念:“不知道公主何日才能回京?”
想她,更想跟随她去挣功名。
……
绣花使馆。
曾大人手背在身后,正随意坐在石凳边。
一顶小轿子停在后院,有个女子手里握着一本小册子,正恭恭敬敬地跪着举过头顶。
“曾大人,属下全都记住了。”
曾大人接了,随意地搁在石桌上:“抬头,说一说你现在的新身份。”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美丽得能震慑人的脸,正是明月楼里的流霜。
“奴家乃是获罪内史官庄家的第西女庄雅是也,年方十七,曾许配正七品朝议郎家次子,如今随家人被流放至大云州……”
听她娓娓道来,声音柔而不媚,态度落落大方又透着高雅。
曾大人赞许了一句,又问:“说,你要去做什么?”
流霜:“张守陀。”
她上了软轿,被人抬着从后门出去了。
轿子很稳,轿帘一首没有掀开过,首到经过公主府时,轿帘被微微掀开了一条缝。
“我走了,去的地方离你家很近。”
“谢谢……”
她将会一首往南国的最南边走。
而此刻在南国的最北边,蛮珠和苏定岳一行人己经穿过了固北关的南城门。
身后是广袤的边疆。
她们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