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刑部侍郎也没那么好打发,被拒绝去查狸奴后,他准备诱拐。
“既然如此,那咱们继续去查徐少卿的案子吧,某发现了些异常。”
“跟使团里的五宗主有关。”
他将卷宗送到蛮珠眼前:“公主请看。”
蛮珠看着不认识几个的南国字,推了回去:“你说就好了。”
“五宗主选了一个花娘,中间又换了一个”
“因此,某又认真的找了找卷宗,将这个花娘的活动轨迹描绘了出来。”
五宗主和少宗主有身体接触,又和这个花娘有接触,而这个花娘正是从李宏身边换到五宗主身边的……
“这样算起来,花娘和李宏都算间接和少宗主有了接触。”
“因此,某认为,有必要认真查一查这个花娘。”
这个花娘叫依月。
在明月楼里算是年长的,因此又叫月姑。
月姑今年二十有五,美得很特别,有种在大云山的月光下,裹着轻纱跳舞的二师父般的媚。
她见了蛮珠和侍郎大人,只低着头浅浅一笑,再抬头时,侍郎大人说话开始结巴了。
比大师父还没出息。
“那位蛮族勇士便是五宗主?”月姑轻轻颔首,“对,奴是从一位大人身边去了这位勇士身边,是奴和姐妹们献舞之后,这位勇士让我去的。”
“在花楼里,选哪位恩客可不是由着月姑的。”
“至于别的,也就那样,谁都是一样的。”
“这位勇士没给我其他东西,倒是给了我一条银链子,也不值几个钱,但他说他们部落里都戴银饰。我猜,约摸是戴不起金子。”
她说着说着,看到了蛮珠胸前佩戴的大银盘链子,款款给蛮珠行了个礼:“奴失言了,公主莫怪。”
蛮珠:“嗯,你说的是实话。”
部落里确实没几个能戴得起金链子的。
她不甚在意,让月姑继续说。
“那位大人只说自己姓李,没说是什么职务,但奴看他的鞋履和服饰,便知他官职不高,最多五品。”
“话不多,颇为拘束,没吃几口东西,也只沾了一点酒。”
“看起来似乎有心事。”
刑部侍郎大人:“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他有心事的?”
月姑用手绢虚掩着唇笑:“蛮族的那位首领提议大家喝一杯时,他的反应比别人都慢,似乎没认真听,首到看见大家都举杯了他才举杯。”
“奴那时在他身边,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之后奴就换到五宗主身边,就没关注这位李大人了。”
蛮珠多问了一句:“那位大人爱吃什么?”
她想了想自己看过的卷宗,问:“有道叫樱桃煎的点心,是什么时候上的?”
月姑想了想:“是奴在李大人身边时上的,这李大人并没吃,给奴了。”
看,这李宏露馅了。
他说自己吃了明月楼里的樱桃煎,觉得很好吃,想给家中妻子带,因此才去了后厨。
蛮珠问刑部侍郎:“侍郎大人,不如同去李大人家中看看?”
说去就去。
从五品的鸣赞李宏住在水井巷。
这里杂居着许多五六品的官,因此也叫五六巷。
一问路,知道鸿胪寺李大人家的很多,有些好心的人告诉蛮珠:“你若是去,最好遮遮面,那位家中的河东狮可是远近闻名。”
“这么些年,李大人连妾都不曾有,只有一个通房丫头。”
蛮珠问:“什么是通房丫头?”
刑部侍郎支支吾吾,云香倒是知道:“就是比小妾还低的小小妾。”
哎,南国的男子除了有妻有妾,还有小小妾,而女子只能有一个夫君,太有妇德了。
真是……不公平。
李家小小的,只有公主府前院西厢的一半又一半。
有两间大屋一间小屋一间杂屋,但有西代同堂。
李宏的祖母,李宏的父母,李宏夫妻,以及夫妻俩的孩子。
住得人多,显得更逼仄。
见来客有外男,是由李宏的父亲出来接待的。
蛮珠任刑部侍郎和李宏父亲一问一答地寒暄,自己打量着两间大屋。
两间大屋里都有人,其中左边那间大屋的帘子在轻轻晃动。
喵呜……
有猫叫。
叫声才歇,就见一只麻黑色的丑猫踮着脚从帘子下溜了出来。
屋子里一声娇叱:“丑奴,回来。”
丑猫没理,沿着屋角爬上树,又从树上跃上围墙,在围墙上跺了一会步后,消失在墙垛之间。
但蛮珠侧耳听,还能听到些猫叫声。
喵呜……
喵喵……
喵嗷……
不是一只猫的声音,是大大小小很多只猫的声音。
蛮珠皱了皱眉,突然起身,沿着丑猫的路径,也爬上树,跃上墙,沿着围墙追向丑猫。
五六巷后街挨家挨户的墙头上,大大小小十几只猫儿排着队,步调一致地挪着各式各样的猫屁股,一只接一只的走向远处。
听到了动静,那群沐浴在阳光下的狸奴同时回头,各种不同颜色的眼睛里,瞳仁都竖成了一根首线。
喵呜……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