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杳头顶的猫耳在化灵丹药效稳定后，很快就消失了。
出门终于可以抛弃帽子的小姑娘长发披肩，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微微光泽。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的江面。
偶尔有游船缓缓驶过，留下一道道悠长的涟漪。
侍者井然有序地端来精致的菜肴，轻轻放在姜杳身前的餐桌上。
A市靠近江边的翠湖区向来都是寸土寸金，可此时这一整层餐厅，却只有沈确和姜杳两人。
龙虾鲜甜的味道伴着海蜇的清新丝丝缕缕钻入鼻尖。
姜杳瞳孔放大，想要待在家里看动画的不满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沈确动作娴熟地把盘子里的牛排切成小块，淋上浓稠的酱汁，递给了姜杳。
弹嫩的肉块滑下喉咙，某吃货小猫和某废物统异口同声地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我记得你也做过这个......”
姜杳吃到美食就容易变成话痨的毛病没改，眼睛晶亮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沈确唇线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嗯，那杳杳觉得谁做的好吃？”
想起前天下午那块硬的可以和自己的虾饼媲美的、沈确下厨以来唯一的败笔牛排，姜杳掩嘴轻咳一声。
“你做的最好吃！”
姜杳秉承着“一顿饱不如顿顿饱”的优良准则，开始睁眼说瞎话。
999号也想起了当时惨不忍睹的牛排，默默在意识海里为姜杳敲了下木鱼。
功德-1+1。
沈确抿了抿嘴角，闷笑声似乎从他胸腔深处传来，含蓄而模糊。
不错，至少至高无上、睥睨天下的猫猫大王都学会安慰人了。
“那谢谢杳杳夸奖，下次还给你做。”沈确眉眼弯弯。
姜杳不可置信地倒吸一口凉气：“喂喂，你可不要恩将仇报啊！”
“噗。”
沈确终于忍不住了，笑声清朗开怀。
这边气氛轻松，姜杳也就没注意到电梯口传来的嘈杂声响。
“抱歉先生，Serenade餐厅今晚清场，目前不接待其他顾客，请您理解。”身穿西装的经理和声和气地对眼前人说道。
“但你们至少得提前通知顾客，对吧？”
与之对话的男人一身休闲装，脖子上挂着相机，像是刚结束工作赶过来。
或许媒体圈的同行能依稀认出，这人就是靠着爆料在各大软件平台收割几百万粉丝的记者莫铭。
闻言，餐厅经理依然微笑回复道：“是的，我们己经用短信和邮件的形式，提前三个工作日通知了本店的VIP客户，您是否遗漏了消息？”
余光忽然瞥到不远处沈确似是不满似是疑惑的目光，举棋不定的严经理立即有了抉择。
不等莫铭说什么，严经理便开口道：“这样吧，先生，没有通知到位是我们的疏忽，我们补偿您一张价值10000元的餐券可以吗？”
莫铭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和女友对视一眼，面上勉强地回答道：“那行吧......”
“什么时间可以使用餐券？”
“除闭店时间外都可以，女士。”
趁着严经理和女友说话的功夫，莫铭出于职业习惯回头多看了一眼。
谁知这一眼就让他愣在了原地。
那是......
一手创立卓尔集团的沈确？
要在平时，商圈与媒体圈很难挂上边，但这位沈总的皮相实在引人注目。
光是出席了一次卓尔新品发布会，就被网友首接冲上了热搜。
标题是——我那惊鸿一瞥的互联网老公。
后来卓尔集团员工冒出来辟谣，评价沈确是哑巴新郎，也没能磨灭他的热度。
一年过去，沈确那个一条帖子和评论都没发布过的某博账号，还依然存蓄着两百万的粉丝量。
莫铭目光转向他对面的女孩，却因她富有冲击力的美貌心跳一滞。
“咔”。
莫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调动肌肉记忆拍下照片的。
总之等他走出这栋大厦，才恍惚间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他的女友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高额餐券，转头问道。
男人没有回话，而是拿起相机按了几下，光屏上立即映出了一男一女相对而坐的画面。
其中的女生虽然只露了侧脸，因为拍的比较急的缘故，画质也比较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她美艳动人的容貌。
“这是......”
莫铭身侧的女孩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她瞪大眼睛，惊讶地抬头道：“天呐，快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一排排无人机腾空而起，灵活地盘旋于高空之中，化为闪亮的光点。
先是一只调皮的黑、白、黄三色猫猫玩耍毛线团的场景，猫爪勾住毛线，神情憨态可掬。
接着是吃着小鱼干的猫猫，窝成一团睡觉的猫猫，晃着大尾巴的猫猫，挥舞着喵喵拳的猫猫。
在姜杳的角度上，刚好能平视这一切。
她放下貌似具有“吃饱了之后还想再吃点”魔力的刀叉，小嘴微张，愣愣地看向窗外。
“好像是你诶！杳杳！”没见过世面的999号连连感叹道。
它分神去找沈确，却发现刚还坐在姜杳对面的男人不知去了哪。
诶......除了他，这还能是谁的手笔？
无人机悄然变幻阵型，空中又多出了一个手持爱心弓箭小胖子。
小胖子蹬着短腿儿，努力朝猫猫那边射箭，却被它屡屡躲开。
姜杳被他笨拙的动作逗得笑出声来，可下一刻，无人机组成的丘比特之箭就正中猫猫的心脏。
“砰！”
霎那间，江对面升起了一朵朵绚烂多彩的烟花，如流星划过夜空，在姜杳眼底映出空前盛大的璀璨景色。
街道上的行人齐齐驻足，抬头注视着这一幕，时而发出惊叹和讨论声。
不过这些声音传不进姜杳的耳朵。
“杳杳。”
西周静谧无比，她只听见那道熟悉的声线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姜杳转过身去，入目是沈确眉眼上挑、鼻高唇薄的一张俊脸。
被朦胧的夜色一晃，像是黑暗里令人着迷的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