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2月11日,随着法槌重重落下,常德黑恶势力头目周洪武及一众党羽被判处终身监禁,保护伞李副市长也因受贿罪、滥用职权罪获刑十二年。宣判当日,旁听席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而戴着手铐的周洪武面色如灰,怎么也想不到,那个看似年轻的外地商人,竟有如此雷霆手段。
一周后,周洪武和他的核心成员被押送至西北荒漠的生态改造基地。这片广袤无垠的黄沙,白天最高气温可达40度,滚烫的沙粒能灼穿劣质鞋底;夜晚又骤降至零下,呼啸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基地西周环绕着通电铁丝网,瞭望塔上荷枪实弹的守卫时刻监视着每一寸区域。
"从今天起,你们的命就交给这片沙漠了。"狱警将铁锹扔在周洪武脚边,"好好种树,表现好一天两顿热乎饭,还有鸡腿牛奶,日薪600;要是敢偷懒,就等着啃馊窝头吧!"
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荒漠,周洪武的小弟王强腿一软跪了下来,哭喊道:"老大,早知道就听沈浩然的话了!现在每天在这鬼地方挖沙坑,还不如被枪毙痛快!"周洪武一脚踹过去,却连骂人都有气无力——曾经在常德呼风唤雨的威风,在这漫天黄沙中早己被碾得粉碎。
基地的生活远比想象中残酷。清晨五点,刺耳的哨声划破死寂,囚犯们顶着星光集合,每人领十株梭梭苗和一壶水,便要在沙地上开挖树坑。正午时分,烈日将沙漠炙烤得如同蒸笼,铁锹铲在滚烫的沙层上首冒火星,不少人手掌磨得血肉模糊。周洪武的得力干将刘虎因中暑昏迷,却只换来狱警一句"死不了就继续干"。
然而,生存的本能渐渐唤醒了这些曾经的恶人。为了能吃上热饭、拿到工资,他们开始研究如何提高树苗成活率。有人发现将红柳枝条浸泡在盐水里能增强抗旱性,有人琢磨出用草方格固沙的土办法。周洪武凭借早年在工地混的经验,提出用废弃轮胎围成树池蓄水,竟意外提高了树苗的存活率。
三个月后的某天,基地突然迎来一批特殊访客。沈浩然戴着宽檐遮阳帽,身后跟着农业专家和媒体记者。"听说你们改造得不错?"他看着周洪武晒得黝黑脱皮的脸,"这些梭梭树要是能活,将来能固沙十平方公里。"说罢,他示意手下抬来几箱冰镇矿泉水。
周洪武攥着冰凉的矿泉水瓶,喉咙发紧:"沈老板,我......我后悔了。"
"后悔不是说在嘴上。"沈浩然望向远处新栽的树苗,"这片沙漠下埋着被你们毁掉的人生,只有亲手种出绿洲,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他转头对记者说:"星宁集团将在这里设立生态改造基金,表现好的人,出狱后可以加入我们的治沙团队。"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让囚犯们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周洪武开始主动教其他人种植技巧,王强利用以前混黑市的经验,改良了滴灌系统。随着雨季来临,第一批梭梭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在黄沙中形成星星点点的生机。
一年后的除夕夜,基地破天荒加餐。周洪武捧着鸡腿,听着远处零星的鞭炮声,突然泪流满面。曾经他在会所里山珍海味,身边美女环绕,却从未感到过踏实;如今在这荒漠中,一顿简单的年夜饭,竟让他尝到了久违的满足。
更让他意外的是,沈浩然通过基金会联系到他的家人,定期将他的工资寄回老家。当看到儿子在信中说"爸爸,老师说你在沙漠种树是英雄"时,这个在道上混了半辈子的硬汉,彻底崩溃了。
五年过去,曾经的荒漠边缘出现了一条绿色长廊。周洪武因表现突出,获得了减刑机会。出狱那天,他婉拒了星宁集团的工作邀请:"沈老板,我想留在这。这片林子就像我的孩子,我得看着它们长大。"
夕阳西下,周洪武扛起铁锹走向林间。远处,又一批新的服刑人员被送来,他迎上去,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关于贪婪、惩罚与重生的故事。而在千里之外的魔都,沈浩然看着西北基地的航拍视频,在日记本上写下:商海沉浮需要雷霆手段,而人心的救赎,或许只需一片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