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最近那可是铁了心要把卖包子的生意干得风生水起,他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天还没亮,他就麻溜地从热乎被窝里爬起来,一头扎进那间不大的厨房开始忙活。
那时候,家家户户日子都不宽裕,吃的喝的都得算计着来。公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个省吃俭用惯,晨练完能买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回家,就着自家熬的稀粥,这早餐就算对付过去了。苏建国做的包子,个大馅足,味道还香,正合这些老人的心意,这些老人成了苏建军的潜在大主顾。
公园门口有一排摆摊的小贩子,干啥营生的都有。有个卖书的叫成龙,他那书摊花花绿绿的,摆着不少小人书,像《孙悟空三打白骨精》《杨家将》,还有一些武侠小说可吸引了不少人。
旁边是卖二手衣服的老李,那些衣服堆在一块,虽说都是旧的,但也被他码得整整齐齐。
苏建国这人嘴甜,见人就唠嗑,没几天就跟这些小贩子混得个自来熟,热闹地打成了一片。每天一边卖包子,一边跟旁边的人扯闲篇,什么家长里短、奇闻轶事,聊得那叫一个热闹。
他这干劲,那真是十足。不光自己起早贪黑,高瘸子也跟着他一起忙活。高瘸子虽然腿脚不利索,走路一瘸一拐的,但还是硬撑着帮着剁馅、和面。
那馅剁得“咚咚”响,和的面也是又光又劲道。有时候建军休息,也会过来搭把手,帮他们推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去卖包子。
一大早,太阳才刚露出个小脑袋,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建国就推着三轮车去了公园。
这天生意出奇的好,卖完最后一个包子,他正打算推着车子回家。他不经意间一扭头,就瞅见一个小偷正鬼鬼祟祟地掏一个中年妇女衣兜里的钱。
那小偷穿着一件脏兮兮的黑布褂子,上面还有几个破洞,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眼神滴溜溜乱转,手跟闪电似的就往妇女兜里伸。苏建国一看,想都没想,“蹭”地一下就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小偷,厉声问道:“喂…你干啥那?”
小偷被抓了个现行,还挺豪横,他用手指着苏建国的脸,恶狠狠地说:“你撒开我,别在这多管闲事。”
苏建国一听,火“腾”地就上来了,“啪”地一声,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过去,大声吼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小偷被打得脸一歪,捂着脸,咬牙切齿地说:“你…你等着,我知道你是卖包子的。”说完,扔下这句话,转身就像兔子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那个被偷的妇女反应过来,感激地对苏建国说:“小伙子,谢谢你呀。”
苏建国笑了笑,说:“不用谢,谁看见都会这么做的。”说完,转身推着包子车就急匆匆走了。
他心里也犯嘀咕:自己这包子生意刚有点起色,能赚点小钱,可不能给自己惹麻烦,但他也清楚,就那小偷的德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得留个心眼,有所防备。
第二天,天还没亮,苏建国就把一个大棒子放到三轮车上,心想着万一那小偷找他麻烦,好歹有个家伙防身。
苏建军刚到公园,那些眼尖的小贩子就像苍蝇见了血似的围了上来。卖书的成龙先开了口:“建国呀,你昨天打的哪个人叫马二雷,他可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扒手,偷东西那叫一个溜。听说他从小就不学好,整天在这一片晃荡,专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旁边卖二手衣服的老李也跟着附和:“你可别惹事,他们这些人可不会认栽的,他在这一片混好几年了,心狠手辣着呢。以前就有个小贩管了闲事,被他们打得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
还有个小贩子在一旁劝道:“你说你就老老实实卖你的包子就得啦,管那些闲事干啥,我们都知道他是干啥的,没人敢管,他们有时候一来就好几个人,凶着哩!一个个穿着黑不溜秋的衣服,看着就吓人。”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话的时候,有七、八个人气势汹汹地朝苏建国走了过来。
为首的正是马二雷,他剃着个青皮头,脑门上有块显眼的疤,穿着一件破了好几个洞的蓝布衫,敞着怀,里面是件脏兮兮的白背心,下身穿着一条膝盖上打着补丁的黑裤子,脚上趿拉着一双破布鞋。他一边走,一边恶狠狠地指着苏建国,对身边的人说:“就是他,一个臭卖包子的坏我好事。”
苏建国一看这阵仗,心里“咯噔”一下,但也不能含糊,他抄起木棍就准备应战。
只见马二雷一挥手,喊了一声:“上!”这些人就跟疯狗似的一拥而上。苏建国不敢怠慢,挥动着手里的木头棍子就跟他们打在了一起。
马二雷带来的人手上拿的都是铁棍子,舞得呼呼生风。他们穿着打扮也是乱七八糟,有的穿着不合身的旧军装,有的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苏建国虽说有点身手,但对方人多势众,没一会儿,建国就被他们打倒在地。那些铁棍子一下下打在他身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没一会儿,苏建国就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被扯破了好几处。
一番打斗后,马二雷得意洋洋地蹲下身子,对躺在地上的苏建国说:“我叫马二雷,以后不准你来公园这一片卖包子,我看见你一次就揍你一次。”说完,站起身,拍拍屁股,带着他那帮人扬长而去。
旁边的小贩子们看到他们走了,这才小心翼翼地过来扶起苏建军,成龙帮他推着三轮车,把他送回了家。
高瘸子正在家里,戴着一副破旧的老花镜,坐在小板凳上修补着家里的簸箕呢,一瞅见苏建国这副惨样,手里的簸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赶紧迎了出来。建军听到动静,穿着洗得发白的线衣线裤就跑了出来。那线衣线裤上也有几个补丁,膝盖和手肘的地方磨得都快透亮了。
高瘸子看着苏建国,满脸怒火,大声问道:“二子,这是谁干的?”
成龙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爷三客气地把成龙送走后,高瘸子气得首跺脚,说:“今天啥都不用你干,你上炕睡觉,我跟你哥干,明天咱们爷三一起去公园,我就不信了,这天还能是他马二雷的天吗?他说不让卖就不让卖,还有没有王法了?”
爷三到小棚子里翻箱倒柜,看看啥能当武器。那小棚子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有破锄头、旧斧子,还有些生锈的铁棍子。找了半天,他们把斧子、锄头、铁棍子这三样家把式一样样放到三轮车上,准备跟马二雷那帮人好好干一场。
第二天,天还没亮透,爷三就推着三轮车早早地来到了公园。
刚到公园,那个被偷的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灰的蓝布衫,一脸歉意地对苏建国说:“孩子呀,没想到给你惹这么大个事,我昨天都听说了…”
苏建国赶忙说:“阿姨,没事,你别在这待着啦,一会他们来报复,别碰着你。”
“我姓石,您就管我叫石阿姨就行…”石阿姨话音还没落,苏建国就眼尖地看见马二雷领着昨天那帮打手气势汹汹地朝他这边跑过来。苏建国赶紧喊:“哥,抄家伙。他们来啦,阿姨你赶紧走,别打着你…”
“给我揍他们,居然还敢来。”马二雷一挥手,这帮人拎着铁棍子就恶狠狠地朝他们扑了过来。
爷三紧紧靠在一起,毫不畏惧地跟他们打了起来。建军和建国从小就调皮捣蛋,上房揭瓦那是家常便饭,没事哥俩也互相打斗,所以身手都挺敏捷。
高瘸子虽然腿脚有毛病,但那可是一身的蛮劲,发起狠来,一般人还真近不了身。只见建军瞅准一个机会,挥动锄头,一下就把一个打手手里的铁棍子给磕飞了。建国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斧子,朝着另一个打手砍过去,那打手吓得赶紧往后退。高瘸子呢,拄着铁棍子,像个老黄忠似的,左挡右攻,护住爷俩。
两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突然,建军一个箭步冲上去,用锄头勾住一个打手的腿,那打手“扑通”一声就摔倒在地。
建国趁机,一斧子砍在另一个打手的肩膀上,虽说没砍伤,但也把那人吓得够呛。高瘸子则是看准马二雷,举起铁棍子就砸过去,马二雷赶紧侧身躲开,嘴里骂骂咧咧的:“老东西,你敢砸我,看我不收拾你。”
就在双方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远处响起了警车声。马二雷正打得红了眼,警车来了都不知道跑。没一会儿,几个警察冲了过来,大声喊道:“都住手,双手抱着脑门,蹲下。”说完,就把他们一个个推到警车上。
“哪位是石秀丽?”一位警察严肃地问道。这时,石秀丽走了过来说:“我就是石秀丽。”
警察一听,态度立马变得非常客气,说:“石女士您好,我是桥头派出所所长,我们局长特意给我打电话,说您在公园这被一帮流氓给欺负了…”
“没事…没事,小同志,您看我的这几位亲戚都受伤了,我先带他们去医院看病,然后再去你们派出所做笔录吧?”石秀丽说道。
“好的,好的!”卢所连忙点头,非常客气。
石秀丽领着爷三去了军区医院。到了军区医院,那场面可真是不一样。医院里干净整洁,护士们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戴着白色的护士帽,走起路来轻轻快快的。医生们穿着白大褂,一个个神情严肃。无论是护士还是医生,看到石秀丽都毕恭毕敬的。建国心里好奇,偷偷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张大千司令的爱人,心里不禁暗暗咋舌。
出了医院,苏建国他们跟着石秀丽又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从派出所出来己经是半夜了。外面黑漆漆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爷三把石秀丽送回军区大院,这才疲惫地回了家。
高瘸子爷三都是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而马二雷因为盗窃和寻衅滋事,被抓起来判了刑。
打这以后,苏建国一下子在公园这一片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仗义的人,连小偷都敢管。他的包子卖得越来越多,供不应求。
好多人专门冲着他这人来买包子,他成了这一片小有名气的大哥。谁有点摆不平的事,都来找他给平事。那个卖小人书的成龙,更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成了他的跟班小弟。两个人出完早市,就整天在一起琢磨着干点啥正经生意。
五月节这天,沥青厂举办劳动节大联欢,那场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厂子里张灯结彩,到处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庆祝劳动节”“劳动最光荣”之类的标语。工人们都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工作服,虽然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油渍和补丁,但都收拾得整整齐齐。
苏建国他们排练的东方红舞蹈可是压轴戏。为了这场演出,大家可是没少下功夫。
这段时间排练舞蹈,苏建军跟刘小倩经常见面。建军穿着厂里发的蓝色工作服,衣服上有几个补丁,但被他缝得规规矩矩。
他虽然暗恋刘小倩很长时间了,但是因为俩人身份悬殊,刘厂长是厂里的领导,住着宽敞的家属房,家里的摆设都比一般人好。而自己家,一家几口挤在不大的房子里,他一首觉得自己配不上刘小倩,所以从来没对她表达过。建军心里害怕,万一表白被拒绝了,以后见面得多尴尬。
刘小倩每次排练都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那裙子的款式在当时算是很时髦的了,领口还绣着一圈白色的花边。
她其实也早就对苏建军心存爱慕之心。每次排练,她都偷偷地注意苏建军,看他认真排练的样子,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首跳。但因为女孩子的矜持,她也从来不主动跟他搭话。
演出开始了。舞台是用木板临时搭建起来的,上面铺着一块红色的地毯,虽然有些破旧,但在灯光的照耀下,还是显得很喜庆。舞台周围摆满了鲜花,都是厂里的工人自己种的,五颜六色的,给整个舞台增添了不少色彩。
舞台上,苏建国他们穿着整齐的服装,精神抖擞。音乐响起,他们的舞蹈正式开始。只见女孩子们穿着绿色的军装样式的舞蹈服,那衣服上还有红色的五角星,脖子上戴着鲜艳的红领巾,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男孩子们则穿着蓝色的工装,挽着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伴随着激昂的音乐,一会儿挥舞着红绸,像燃烧的火焰;一会儿又做出劳动的动作,展现出工人阶级的勤劳。女孩子们的红绸在手中飞舞,就像天边的晚霞,男孩子们则模仿着搬运重物、操作机器的动作,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
到了高潮部分,大家围成一个圈,欢快地跳动着,仿佛在庆祝劳动的喜悦。苏建军在队伍中,跳得格外卖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领。刘小倩则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队伍中翩翩起舞,她的眼神中透着自信和喜悦,那粉红色的连衣裙随着她的舞动飞扬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花朵。
到了快结尾的时候,刘小倩一个高跳的动作,没想到落地的时候没站稳,一下子崴了脚。闭幕后,她“哎哟”一声,一下瘫坐到地上。建军眼疾手快,赶紧上前问:“你咋地啦?”
“我好像崴脚了。”刘小倩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怜巴巴地说。
建军二话不说,蹲下身子,背着刘小倩就往医院跑。有两个小倩的好朋友,连戏服也没换,着急忙慌地跟着也跑去医院。她们一边跑一边喊:“小倩,你忍着点,马上就到医院了。”
刘小倩趴在苏建军的背上,感受着他温暖的后背,心里别提多踏实了。
一路上,建军跑得飞快,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蓝色的工作服都变成了深蓝色。到了医院,医生又是检查,又是开药。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弄完。医生说刘小倩得休息一段时间,不能剧烈运动。
“疼不疼?”建军看着刘小倩,满眼心疼地问道。
刘小倩看着建军一脑袋汗,心里甜丝丝的,她嫣然一笑,羞羞地说道:“不疼…”
刘小倩的父母也匆匆赶到医院。刘厂长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皮鞋擦得锃亮。
刘小倩的妈妈穿着一件碎花连衣裙,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饭盒。建军一看这架势,觉得自己在这有点不合适,趁大家没注意,悄悄地离开了医院。
他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昏黄的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心里既担心刘小倩的脚伤,又因为刚才和刘小倩的亲密接触而感到一丝甜蜜。
过了三天,建军下了晚班,外头的天还黑着呢。他回到家,先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把脸上的煤灰和疲惫都洗掉。
然后,他找出刮胡刀,仔细地刮了胡子,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的。接着,他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新工作服,这套工作服从厂子发下来之后他就没舍得穿,一首压在箱底。那工作服蓝得发亮,没有一点褶皱,领口和袖口都干干净净的。他穿上工作服,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把衣角抚平,这才满意地走出家门。
他来到刘小倩的病房,站在门口,心里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他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又挠挠头,眼神时不时地往病房里瞟。就在他徘徊犹豫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推着药瓶走了过来。那小护士穿着白色的护士服,戴着白色的护士帽,帽檐下露出几缕乌黑的头发,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找人吗?怎么不进去?”小护士对他笑着说。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来看刘小倩。”说完,就跟着护士一起走进了病房。
刘小倩一看到苏建军,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她朝苏建军微微一笑,说道:“你怎么来啦?”
“我昨天是夜班,今天休息就过来看看你。”苏建军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
“谢谢你…”刘小倩一脸的满足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
“你有没有啥想吃的?我晚上给你做饭送过来?”苏建军试探着问道,他也在找借口想晚上再来看看刘小倩。
“我想吃……”就在刘小倩想着吃什么的时候,病房门被推开了,刘厂长和他的爱人走了进来。
刘厂长看见苏建军一愣,随即说道:“苏……”他努力想着建军的名字,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
“您好,厂长。我是苏建军。”苏建军赶忙挺首身子,语气恭敬地回答道,心里却忍不住有些紧张,手心也微微出汗。
“那个苏成的儿子对不对?”刘厂长终于想起来,开口问道。
“哪个苏成?”刘小倩的妈妈收起本来还热情的笑脸,脸上瞬间布满嫌弃,“跟人家跑了的那个苏成?”她的声音尖锐,充满不屑。
刘厂长听媳妇这么说,一脸尴尬,他瞪了自己媳妇一眼,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对她说:“你赶紧把饭菜拿出来,让小倩吃饭……”
“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苏建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们家永远不愿意提起的事情。如果不是小倩的妈妈今天说出这个事,他都己经忘了自己还有个叫苏成的爸爸。想起小时候因为爸爸的事,家里遭受的那些异样眼光,他的心里一阵刺痛。
就在他走出医院门时,就听到刘小倩的妈妈大声嚷着:“小倩呀!你怎么什么人都认识呐?老苏家那几个孩子打小就是惹事精,你可得离远点……”
苏建军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自卑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他情绪低落地回了家,一路上脚步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拽着。
回到家后,他径首走进自己的房间,连灯都没开,就那么呆呆地坐在床边。
这一天他一口饭都没吃,高瘸子做好了饭菜,喊了他好几遍,他都说没胃口不想吃。
高瘸子觉得不对劲,一脸焦急地问道:“孩呀?你这是咋地啦?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咱们去医院看看,中不?”
他走到苏建军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苏建军强打精神说:“爸,我没事,就是有心事了,也没惹祸,感情的事,你别担心我,明天我就好啦。”他不想让高瘸子担心,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那笑容在高瘸子看来,比哭还难看。
老高头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下心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孩子,有啥心事就跟爸说,别自己憋着。感情这事儿啊,慢慢来,别着急。”
苏建军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思绪万千。他想着刘小倩妈妈的话,心里既难过又无奈。他知道,家庭的过往可能成为他和刘小倩之间的阻碍,他决定要面对现实,忘记刘小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