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问你。”佟林纾不客气的打断云暮卉的话,从人群中走出来,朝着裴沂走过来。
裴沂吓得后退一步。但她身后就是萧不离。
萧不离伸手扶了她一下。
这一举动自然被佟林纾看在眼里。她面色阴沉的上前一步,在众人还未反应时,便一巴掌打在裴沂脸上。
裴沂被打懵了,半晌不能回神。
佟林纾还欲举手,萧不离伸手拦住她道:“裴夫人可曾问过缘由。”
“缘由重要吗?”佟林纾道。
萧不离没想到她这般不讲理,忍不住皱起眉头。
“阆王妃,此事都是误会,不过是云家女娘的胡乱猜测罢了,本就不真。我赶云娘子出去,只是不希望我这宴会变成她宣泄私仇的地方罢了。”陈钰将私仇两字咬得特别重,意指这都是云暮卉的有心之举,与裴沂其实并无干系。因为不喜一个人,才会胡乱攀咬。
云老夫人如何不知云暮卉被那何氏灌输了多少十一娘子不堪的事情,怕是早己对其恨之入骨,才会在发生误会之后借故攀咬。她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欲要行礼,却被陈钰示意女侍拦住了。
“都是老妇教导不严,扰了公主雅兴,还连累了十一娘子,老妇,老妇在这里替不孝孙女赔不是了。”
她这一番作态,引得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竟裴十一和萧不离两人虽是清白,但这情形也着实令人误会。云暮卉不清楚情况虽是不该,但是连累老夫人都要赔礼便过了。若不是裴沂自身行为不端,何至于惹下这么多的事情。
陈钰面色难堪,佟林纾的脸也彻底黑了。
裴沂静静的看着云老夫人,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这孽障,还有脸笑。”佟林纾看不下去,又想去打她。
裴沂也不避开,而是道:“母亲为何只知教训于我,却不问个中缘由?”
连旁人都知道分个事实真相再做定夺,为何佟林纾却问也不问便来打她。因为佟林纾不喜欢她,嫌弃她。以至于都懒得在大众面前掩饰了。
“真如何,假又如何。这事闹成如今的模样,你以为裴府脸上好看吗?”云家的事情本就闹得不愉快,但是她还是得咬牙忍下去,甚至还得和云老夫人坐在一起听她讲云家不会计较这些传言,定会如期下聘。堂堂阆王府何曾落到一个小小的云家都敢欺的地步,还不是因为生了一个孽障。如今她看在大皇子缃贵妃的面上忍了,裴老夫人却又插起手来,引得云家老夫人与她抱怨良多。而现在,这孽障却又做出这等事来。将她将王府的脸面置之何地。
“也对,母亲在乎阆王府脸面。那你可知云家娘子如何说我的吗?您需要我重复一遍吗?说我品性不堪,命煞孤星,说我放浪不……”裴沂并未说完,因为佟林纾的手又落了下来,只是被萧不离拦住了。
裴沂伸手拉住萧不离的手对佟林纾道:“一个外人都知道护着我,你身为母亲为何从不护着我。你嫌我说得难听,但我这里还有更难听的,你要听吗?她说我这般放浪无耻之人不配进云家……”
众人一片哗然,这云家的确够小人的,既想要荣华富贵攀高枝,却又将人说得如何不堪。
云老夫人当下被惊得连连后退,若非婆子扶着都快跌倒地上了,她恨恨的看着云暮卉,一拍大腿哭道:“作孽啊……”
“云老夫人也莫急着哭,云娘子还说了,我害了她次兄,害了她母亲,若我进了门,指不定怎么蹉跎我呢。”
“孽子,你还不闭嘴。”佟林纾听不下去了,怒道。
裴沂抬眉看着她,但是视线却冷了下来:“我被说得如何不堪,母亲为何让我闭嘴。因为污着您的眼了对吧。不过您也无需担心,我马上就到云家去了,这些话,我还能听上十年,二十年,若我能活得长久的话,还能听一辈子。”
“孽子。”佟林纾气得脸都红了,再一次举起了手,一旁的陈文以突然道:“够了,你们可曾将孤放在眼里。”
众人这才惊觉到太子的存在,连忙屈身行礼。
佟林纾也不得不行礼。但陈文以越过她,走到裴沂面前,伸手将裴沂扶了起来。
一刹那关于之前的谣言在众人心中泛开了。
都道裴云两家要议亲,却忘了太子也曾给裴府送过礼,甚至那些被说为荒谬的传闻。裴云两家议亲,便是大皇子一脉怕阆王府势力倾斜而做出的干涉。云家闹得太凶了,以至于大家都忘记了陈文以对裴家女眷的态度。
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一些人更是觉得传言是真了。
云老夫人更是抖得都快昏过去了。
云家为何能与裴家结亲,还不是缃贵妃压着,佟林纾和阆王不能拒绝罢了。后来闹成这样,也是她欲借机谋取更多的东西而己。岂料被这狗东西给搅和了,思及此处她更加怨恨的剜了云暮卉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十一,孤问你,你可愿意与云家结亲。”陈文以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字的敲在众人的心上,就连刚刚赶过来的人也因这话惊得站在门口。
幸好此时无人顾及到他。
裴沂抬头便要去看佟林纾,陈文以却挡在她的面前道:“孤问的是你,你应知若真去了云家,这日后的蹉跎就不好说了。”还未嫁都己经如此羞辱了,可见过去之后会是如何模样。更何况观佟林纾的模样,日后也定不会护着她。
裴沂沉默了,一时间院子里一片沉寂。
“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都在这里。”肆无忌惮响起的声音只能是大皇子陈末以。他信步走过来,瞧见站在外面的儿郎们又瞧见围了一院子的女眷们,不由得一边走一边发问,但内心却冷了下来。
“皇兄来得迟了,未曾瞧到一出好戏呢。”陈文以回头笑道。
“到底是什么好戏,让三弟也这般感兴趣?”陈末以笑着开口。
“不过是女娘之间的小别扭罢了。”陈钰道。
“这涉及终身大事,如何马虎得了。”陈文以不以为然,并不想息事宁人。
陈钰大事化小,但也要有人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