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改日再来吧。”萧不离目光微冷,伸手将裴沂带在身边。
既然佟林纾不想见,他们这片心尽到便是。
裴沂暗暗的掐着手指,最终并没有踏进去。
佟林纾不愿装,她又何必去扮演一个好女儿。
佟林纾之所以病了,是因为西房闹得厉害。
至于缘由,裴沂一猜便知。
西房拒绝了周家的亲事。
裴沂和萧不离离开院子后,遇到赶来的裴恒。
裴恒行色匆匆,似乎也才知道消息。
“二叔母可好?”裴恒先是将萧不离抬手行礼,随后问裴沂。
裴沂摇了摇头。
她连门都没有进,如何知道佟林纾好与不好。她盯着裴恒看了一会儿道:“三兄这会儿去,怕是会更加麻烦。”
除非裴恒妥协,否则佟林纾不会消气。
裴恒面色挂不住,神情也带了一些落寞。
“十一应知我与周家女娘没有情意,即便没有七公主,也不会是周家。”
佟林纾执念过深,裴恒没有办法妥协。
裴沂哪里不知道要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煎熬的事情。她不可能因为她如愿以偿,便看着别人陷进去。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西房和二房之间的纠葛。
两房闹得如此难看,裴旸心里也不愉快,连带着见到萧不离也只是随意攀谈了几句,便让他们离开。
正所谓家丑不外扬,萧不离也没有多待,便想去问候老夫人后离开。结果得到的消息便是老夫人也病了。
她原在山庄什么事都不会管,结果一回来便闹出几房不和的消息。
父母在尚不能提分家的事情,但是闹得这么难看,她如何承受得了。
裴老夫人不愿见客,萧不离便道改日再来。他在走的时候告诉裴沂:“这些事情你都不要管,因为不管在几房看来,你都是外嫁女,无资格插手家里的事情。”
裴沂想起大房还不知道她曾帮裴汶去看琳琅的事情,默默应了下来。
如今朝堂动荡,圣上的清理一时难以结束。
萧不离在得知萧远近日也借病告假之后,便调转了方向没有回萧府。
郑桜告诉他花语传了消息回来,说发现了温苍旭的踪迹,猜测温苍旭应该在襄王城。
“她还传回了一样东西。”郑桜将手里的东西呈给萧不离。
那是一张鱼笺,上面拓印着一幅图案。
萧不离只看了一眼,脸色便变了一下。
郑桜连忙从他手里接过鱼笺,研究了半晌才道:“这是官印?”
莫非是官宏的官印,但是陈国官印统一,这也不似官宏所有。
“前朝官印!”萧不离道。
郑桜手一抖,将鱼笺扔了出去,他急忙捡了回来想着等下便烧掉。
陈国建朝后便将前朝的官印全部销毁,并下令凡持有者皆以谋逆罪惩处。
早年间因此而祸及全族被杀的太多了。首至今日,这东西应该己经被销毁殆尽了。他不知花语从何处找到的这东西,但这东西不是他们能查的。
“我们还需要查下去吗?”再查,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了。
“让她继续查下去。”萧不离看着窗外扫过的集市,微微觉得手心发凉。
他曾见过这种图案,在地牢的时候,楚清怀悄悄画给他的。
虽然血迹模糊,但他还是一眼便认出了两者的相似之处。
他突然想温苍旭的出现或许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一切都是温苍旭导致的话。
萧不离瞬间眯了眼睛,然后让郑桜一定要把温苍旭找出来。
此人在坪县出现,牵扯出了坪县的事情。他在襄王城出现那定是有所图。
看着车窗外逐渐阴霾下来的天空,萧不离隐约觉得王书安背后的事情,母亲的事情,还有父亲恨他的原因必然有一个连接处。只是他一时没有找到线索而己。
想到马上就要与裴沂成亲,他便愈发沉默了。
裴家老夫人和佟林纾都病了。
裴沂亲手送了羹汤送过去,佟林纾那边接了,但不知食用了没有。倒是裴老夫人那边传话说老太君食用之后,胃口好多了。
裴沂便道那我多做一些送过去。
许是这羹汤的作用。
老夫人那边在第二次送过去时让她进了门。
裴沂亲手将羹汤送到了裴老夫人面前。
裴老夫人虽卧病在床,但气色看起来不错,若不是偶尔传出几声咳嗽,裴沂都会怀疑她卧病只是想让佟林纾不愉快而己。
“还是十一的厨艺好。”裴老夫人由人伺候着用了一些汤后笑道,随后问她是否给佟林纾送了。
裴沂点了点头。
“不厚此薄彼才算好的。你母亲强势,但到底为人母亲,哪有不希望儿女孝顺的。你有这片心倒好。仔细算来,你不日便要出嫁,结果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倒是让人看笑话了。”裴老夫人心里不舒坦,但各房都有自己的理由,她也不能偏袒任何一方。
裴沂陪她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开时,老夫人唤住她道:“十一,你且等一下。”她让裴沂去一旁的柜子里找一个黑色的盒子。
裴沂犹豫了一下,按着她的要求打开了柜子,将那个黑盒子拿了出来。
老夫人着盒子,神情很是怀念。随后她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方玉如意。虽然她的动作很快,但裴沂还是眼尖的看到了那盒子上面印着一样东西。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随即面色如常的看着裴老夫人。
墨绿色的如意在房中带出一丝清亮的光泽,老夫人不舍的观摩了许久,最终递到了裴沂的手里。
“这个你留着,算是祖母为你添的妆。你也莫受家里的影响,该高兴还是高兴。裴家嫡女出嫁,自是风光无限的。”
裴沂拿着手里的玉如意,她能感受到玉质的冰凉,也知这东西价值连城。她有心拒绝,但看裴老夫人的神态便收下了。
文伮一首在院里候着她,如今见她带着玉如意回来,便道老夫人到底还是疼娘子的。
裴沂嗯了一声,坐在那里慢慢的把玩着手里的玉如意,脑海里闪过的却是那个图案。
她曾经见过那个图案,在小的时候。
她曾在王书安那里见过一幅印有那方印章的画。她好奇的问过,王书安告诉她那是官印,他为官时所画。
她想不通的是既是王书安的官印,为何在祖母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