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淇！你猜我打听到什么了？"小林风风火火地闯进宿舍，手里挥舞着一盒泡芙，"城大的泡芙，陈淮谨托我带给你的。"
我正趴在床上翻物理笔记，闻言抬起头："他又去城大西门那家店了？"
"重点不是泡芙！"小林一屁股坐到我床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高中同学的表妹在城大经管系，她说陈淮谨喜欢你这件事，在他大学同学圈里根本不是秘密。"
我手里的笔啪嗒掉在笔记本上。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树叶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胡说什么呢。"我假装继续看笔记，"他就是...比较照顾老同学。"
小林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划拉几下："自己看。"
屏幕上是一张高中毕业照的局部放大——人群中的陈淮谨正侧头看我，眼神温柔得不像话。照片角落里，几个女生捂嘴偷笑的表情被红圈标了出来。
"这张照片毕业纪念册上根本没有，"小林得意地说，"是她们私下拍的。据说那天陈淮谨特意换了三次站位，就为了能站在你后面。"
我盯着照片上那个熟悉的侧脸，突然想起毕业那天他确实穿了件我从没见过的白衬衫，袖口还别着精致的袖扣。
“还有上次你喝醉的时候，”小林兴致勃勃地继续爆料道，“我们给他打电话，他居然秒接！而且，他不仅接得快，还能迅速赶到现场。这说明了什么呢？这说明他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啊！”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醉醺醺的夜晚——陈淮谨扶着我时紧绷的下颌线，他替我挡风时微微发抖的手指，还有那句被夜风吹散的"小心台阶"。
"不可能。"我把手机推回去，"他要真喜欢我，为什么不..."
"不表白？"小林打断我，"念淇，他做的还不够明显吗？高中三年每天'顺路'陪你回家，大学每周五雷打不动地来南大，你生病他连夜送药，你失恋他..."
"停！"我捂住耳朵，"那只是他人好。"
小林叹了口气，把泡芙盒子塞进我手里："看看盒子底下。"
我翻开盒子，底部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少糖"——正是我喝奶茶时的习惯。
"念淇，"小林突然正经起来，"你老实说，你对他到底..."
宿舍门突然被敲响，打断了小林的追问。开门一看，是对门的学妹："江学姐，楼下有人找。"
我探头从窗户往下看，陈淮谨正站在宿舍楼前的梧桐树下，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他身上，斑驳得像幅印象派油画。
"说曹操曹操到。"小林吹了个口哨，"不下去吗？"
我抓起外套，犹豫了一下又放下："就说我不在。"
"啊？"
"我...我还没准备好。"我盯着楼下那个身影，"再给我点时间。"
小林摇摇头，走到窗边冲下面喊："陈淮谨！念淇说她不在！"
"喂！"我扑过去捂她的嘴，但己经晚了。
陈淮谨抬头看向我们的窗口，阳光下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他举起手中的塑料袋晃了晃，然后放在宿管阿姨的窗台上，转身离开了。
五分钟后，我收到了他的消息：「胃药和粥放在楼下，记得趁热吃」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突然想起高三那次急性肠胃炎。陈淮谨翘了下午的课，跑去五公里外的药店买我常吃的进口药，回来时校服都被汗浸透了。
"所以，"小林舀了一勺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慢慢搅动着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假装不知道。"
"啊？"
"就像以前一样。"我喝了一口粥，味道刚好，不咸不淡，"给他带水，看他打球，一起吃宵夜...顺其自然。"
小林瞪大眼睛："你这不是钓着人家吗？"
"不是！"我放下勺子，"我只是...需要时间确认自己的感觉。"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上。我想起那张毕业照里陈淮谨的眼神，想起他每次接过我递的水时微微发红的耳尖，想起他在我手腕上系红绳时颤抖的手指...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陈淮谨发来的新消息：「下周五城大校庆，要来看演出吗？」
我咬着嘴唇回复：「什么演出？」
「经管系的合唱，我被迫参加了」后面跟着个无奈的表情。
小林探头看到消息，噗嗤笑出声："经管系合唱？陈淮谨？那个在KTV连生日歌都跑调的人？"
我也忍不住笑了。记忆中唯一一次听陈淮谨唱歌，是高三班级聚会。他被起哄唱《七里香》，结果全程没一个字在调上，最后红着脸把话筒塞给了我。
「好啊」我回复道，「记得给我留个好位置」
「第一排正中间」他回得很快，「视线最佳」
阳光渐渐西斜，宿舍里的光影缓慢移动。我喝完最后一口粥，发现碗底粘着张小纸条：「记得按时吃饭」
字迹工整干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从不张扬，却无处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