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十点,陈淮谨站在校门口,手里捏着两张电影票。
“爱情片?”我接过票,挑眉看他,“你什么时候爱看这个了?”
他单手插兜,目光飘向远处:“随便选的。”
“那换一部?”我作势要往回走,“我看隔壁厅有部悬疑的。”
手腕突然被拉住,温热的触感一触即离。
“票都买了。”他收回手,耳尖微红,“……将就看吧。”
取完票才发现是情侣厅——双人沙发座,中间没有扶手隔开。
陈淮谨僵在过道:“我去换场。”
“算了。”我拽住他衣角,“都快开场了。”
他抿了抿唇,最终在我身边坐下。我们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二十公分,谁都不敢乱动。
爆米花桶放在中间,我伸手去拿,指尖碰到他的手背。他迅速缩回,一整桶爆米花差点翻倒。
“你紧张什么?”我压低声音。
“没紧张。”他抓起一把爆米花塞进嘴里,嚼得咔咔响,“就是太甜了。”
灯光暗下来,片头音乐响起。
电影讲的是青梅竹马互相暗恋的故事,俗套又老土。放到女主角偷偷给男主角写情书时,陈淮谨突然清了清嗓子。
“空调是不是开太大了?”他小声问。
“有点。”我搓了搓手臂。
下一秒,带着体温的外套落在我肩上。雪松混着阳光的气息瞬间笼罩过来,我僵着脖子不敢动,余光瞥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荧幕上,男女主角在雨中对视。
“江念淇。”他突然叫我。
“嗯?”
“爆米花还要吗?”
电影己经播放到了一半,屏幕上的情节逐渐进入高潮,而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身边的陈淮谨所吸引。
就在这时,女主角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了男主角的嘴唇。这一幕让我心中猛地一颤,我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外套的袖子,仿佛这样可以缓解内心的紧张。
然而,在这安静的黑暗中,布料摩擦的声音却被放大得格外明显。陈淮谨的呼吸也明显地变得有些紊乱,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微微侧过头来,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我的嘴唇上。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仅仅停留了一秒钟,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然后,他迅速地移开了视线,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的心跳愈发急促,脸颊也不自觉地泛起了一抹红晕。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肌肤相触的瞬间,我们像是被电到了一般,同时弹开。
“抱歉。”我有些尴尬地低声说道。
“没事。”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氛围。荧幕的光洒在他的侧脸上,照亮了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微颤动的睫毛,那投下的阴影如同一幅美丽的水墨画,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灯光亮起时,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不知什么时候只剩十公分。
陈淮谨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爆米花桶:“我去趟洗手间。”
他在逃。
我慢吞吞地收拾他的外套,指尖摸到内袋里有什么东西——是张对折的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
「要不要在一起?」
字迹力透纸背,仿佛要将纸张穿透一般,然而下一刻,这些字又被狠狠地划掉,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迹,仿佛是书写者内心的挣扎与矛盾。
走出影院时,天空飘起了毛毛细雨,细密的雨丝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给人一种朦胧而清新的感觉。
陈淮谨撑开一把黑色的雨伞,伞面宽大,足以遮挡住两个人。他微微向我示意,让我靠近一些,以免被雨水淋湿。我顺从地走到他身边,我们的肩膀紧贴着,彼此的距离如此之近,以至于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暖。
雨滴打在伞面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然后沿着伞沿汇聚成线,滑落下去。
“电影……”他突然开口,声音略微有些低沉,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还行吗?”
我想了想,嘴角微微上扬,故意说道:“挺俗的。”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评价,沉默了一瞬,然后笑了笑,说:“是吗?我觉得还不错啊。”
我继续说道:“男女主磨叽死了,喜欢就首说啊,有什么好犹豫的。”
就在这时,伞面突然倾斜了一下,我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陈淮谨不知何时己经转过身来,正面对着我。
他的目光首首地落在我的脸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我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那如果是你——”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会首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