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
我趴在宿舍窗台上，看着细碎的雪花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积了薄薄一层。手机震动，陈淮谨的消息跳出来——
「下雪了。」
我故意己读不回，指尖在窗玻璃上画了只小猪。
三分钟后，我走出去。
陈淮谨站在走廊里，肩上落着未化的雪，怀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花瓣上还凝着细小的水珠。
“江念淇。”他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里散开，“初雪快乐。”
“99朵？”我数了数，故意撇嘴，“俗不俗啊。”
陈淮谨把花塞进我怀里，冰凉的手指趁机捏了捏我的耳垂：“那你还给我。”
“送人的东西还能要回去？”我紧紧抱住花束，玫瑰的香气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往鼻子里钻。
他低笑，伸手拂去我发梢的雪粒：“去年初雪，你说想看99朵玫瑰放在雪地里。”
我愣住。
那只是我们去年窝在沙发上看韩剧时，我随口说的一句“好浪漫啊”。
“你……记得？”
“嗯。”他牵起我的手，“还说了想看烟花，想喝热可可，想……”
“想和喜欢的人一起白头。”我小声接上。
陈淮谨突然弯腰，额头抵住我的：“现在实现了一半。”
“啊？”
他指了指窗外愈下愈大的雪，又指指我们俩头发上的雪粒：“这不就白头了？”
陈淮谨变魔术似的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保温杯，倒出热气腾腾的可可。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捧着杯子，暖意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昨晚。”他把我裹进他的羽绒服里，“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雪。”
我小口啜饮，奶油沾在唇边。陈淮谨眸色一深，低头舔掉：“好甜。”
“可可还是我？”
“你。”
雪越下越大，我们在南大著名的情人坡上踩出两串并排的脚印。陈淮谨突然蹲下，在雪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里面写上“C&J”。
“幼稚。”我踢了踢雪。
他仰头看我，黑发上落满雪花：“那你来。”
我蹲下，在爱心旁边画了只小猪。
“这是什么？”
“你呀。”我笑嘻嘻地跑开，“陈小猪！”
追闹间，我的手套掉了。陈淮谨捡起来，突然“咦”了一声：“里面有东西。”
“什么东……？”
他掏出一枚戒指，银色的素圈在雪地里闪着微光。
我僵在原地。
“本来想塞在蛋糕里的。”陈淮谨单膝跪在雪地上，“但某人去年吃提拉米苏差点吞了叉子。”
“所以……”我声音发颤。
“是初雪约定。”他把戒指套进我无名指。
雪花落在戒指上，又很快融化。我扑进他怀里，冰凉的鼻尖蹭到他颈窝：“陈淮谨。”
“嗯？”
“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他抱紧我，笑声震动着胸腔：“从你说想看雪地玫瑰的那天起。”
我拍下雪地里的戒指，发朋友圈：
「初雪，玫瑰，和某人拙劣的画画技术。」
配图是那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以及我们十指相扣的手。
评论区爆炸：
小林：「99朵玫瑰？！陈淮谨你骚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许妍：「己截图，婚礼PPT素材+1」
张毅：「谨哥，我送前女友三朵她都说浪费，你这让我怎么活？」
陈淮谨统一回复：「她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