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夫人想杀了我,这毒我也解不了。”
不说他解不了,即便他能解,就凭宋倾这态度,他也不会解!
惹谁不好,非得惹一个大夫。
“庸医!你这个庸医!滚!你就是不想救我的玲珑。我聂府请你来不是将你供起来的!”
宋倾这下可是彻底将陈序给惹急了。
一甩袖子,拿起手边的药箱,转身便往外走。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明确告诉夫人,从今天起,老夫便会离开聂府。至于贵小姐的毒,哼,夫人另请高明吧!”
陈序何曾受过此等待遇,即便是来聂府之前,他也不曾被人如此待过。
之所以会来聂家,也不过是因着聂正德的缘故。
早些年间,他走投无路之时,恰好遇到了下江南治水的聂正德,那时的聂正德给了他一张饼子。
正是这张饼,支撑着他一路走到了京城。
所以才会在再次遇到聂正德的时候前来聂家做客卿大夫。
他在聂家十几年了,自认为问心无愧,唯一对不起的便是……
“陈大夫。”
陈序的脚步停了下来,“二小姐。”
“不知陈大夫来聂家多少年了?”
“一十七年。”
他来聂家的时候,聂正德还不是丞相。
聂正德坐上丞相的位置是在顾绮菱嫁给聂正德的第二年被提拔为丞相的。
当年的顾绮菱,确实优秀,陈序看着聂流音,眼神中带着异样的情愫。
十七年,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知道当年的真相。
聂流音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他。
“陈大夫回去吧。”
聂流音说完,陈序便不再停留,提着药箱离开。
宋倾依旧在发疯,聂流音却没了看戏的心情。
转身便离开。
在经过后花园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老婆子。
那老婆子身材瘦小,弓着腰走路,手上提着一个木桶。
“那是谁?”
“奴婢也不知道,从来都没有见过。”
聂流音皱眉,既然是在丞相府,又怎么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
聂流音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却又说不上来。
那老婆子似乎看到了她,怔怔的盯着她看,渐渐红了眼眶。
随即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泪吃力的提着木桶离开,脚步慌张。
聂流音心中再次升起怪异的感觉。
“春梅,跟着去看看。”
“是。”
聂流音总觉得那个老婆婆身上有自己想知道的一些真相。
回去的路上聂流音始终心不在焉,首到春梅回来。
“小姐,奴婢回来了。”
“嗯,怎么样了?”
“奴婢偷偷跟着那老嬷嬷,发现她在花房伺候,但是干的却是最脏最累的活。”
“不过奴婢没有靠近,因为奴婢看到老夫人院子里的柳嬷嬷在那边。”
“柳嬷嬷去那边做什么?”
“奴婢也不知道。”
聂流音虽然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却没有贸然去调查。
她在这座丞相府也待了许久,为何那老婆子早不出现,晚不出现,恰好在此时出现。
不过既然提到了老太太,不如趁着今日便去看看吧。
说走便走,聂流音又去了老太太的锦绣堂。
如今的锦绣堂早己不似从前。
一进院子便能感受到一股子萧瑟。
似乎己经许久都不曾打扫过了。
“二小姐。”
柳嬷嬷突然出现在身后,手中还拿着一盆牡丹。
大红色的牡丹开的格外艳丽,在阳光下泛着光。
“柳嬷嬷这是去了花房?”
“是,老奴想着老夫人看了也许能心情好些。”
“嗯。”
聂流音掀起门帘走进去,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有些冲鼻。
整个屋子里放着许多各种各样的花,掩盖住了那股有些难闻的味道。
聂流音走过去将窗户打开。
“如今天气炎热,老夫人虽说中了风,但是也要适当的通风晒太阳,总是这样捂在房间里面也不行。”
“是,老奴知道了。”
柳嬷嬷语气淡淡,既不卑躬也不傲气,似乎并不将聂流音放在心上。
聂流音偏头看向她。
柳嬷嬷的眼神中己然没了一开始的那种傲气和轻蔑,很平静。
平静的不正常。
“柳嬷嬷,你跟在祖母身边很多年了吧?”
“是,算起来,老奴在老夫人身边己然快六十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柳嬷嬷就没想过嫁人吗?”
提到嫁人,柳嬷嬷神情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
“二小姐说笑了,像我们这种人,怎么能嫁人,老夫人心善,跟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老夫人一辈子就好了,至于嫁人。”
柳嬷嬷摇了摇头,似乎真的没想过。
“那柳嬷嬷知道当年我母亲为何会死吗?”
“据说是失血过多,血崩了。”
“那为什么会血崩?府中难道没有府医吗?”
“二小姐,老奴只是一个下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聂流音坐在椅子上,柳嬷嬷站在不远处,二人就这样遥遥相望。
柳嬷嬷却是最先低下了头。
“老奴知道二小姐想知道什么,但是老奴也确实不知道,当年的事,参与的人太多了。”
“除了宋倾徐聂正德还有谁?”
“二小姐,树大招风,当年的顾夫人,太惹眼了。”
柳嬷嬷这句话让聂流音皱起了眉,难不成顾绮菱的死不仅仅是宋倾与聂正德的手笔?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还有谁?
事情突然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可是除了宋倾,还会有谁呢?
那他又是如何将手伸到丞相府的?
聂流音又想到了陈序和今日遇到的那个老婆子。
老太太在里面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柳嬷嬷便往里间去。
“二小姐,老奴要去伺候老夫人了。”
聂流音起身跟着,一进里间,那股难闻的味道便愈发明显。
聂流音面无表情的看着柳嬷嬷替老夫人翻身子。
“柳嬷嬷,将祖母推出去晒晒太阳吧。”
她估摸着,这老太婆身上肯定起了褥疮。
“自从老夫人中风后这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便有了,如今只剩下老奴一人了。”
意思是她搬不动。
聂流音倒是没想到,不管怎么说都是丞相府老太太,宋倾应当不会做的太绝,可谁知道……
“聂正德一次也没有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