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聂流音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门口传来的声音。
“春桃。”
“小姐，你醒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一大早也不让人消停。”
“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说老夫人有事想请小姐过去。”
春桃说着说着便有些心虚，毕竟老夫人这架势，不管怎么看不像是来请人的。
聂流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这些人一天天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天天来找茬是吧。
快速套了一件外衣，将门打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春梅，以及身边一个长相十分尖酸刻薄的老嬷嬷。
“哟，二小姐这门可真难进。”
“既然觉得难进就滚回去。”
聂流音并不会因为她是老太太的人就给她几分好脸色，即便是老太太，若是没了利用价值，她也一样对待。
徐嬷嬷没想到聂流音居然会如此嚣张，她在老太太面前做事，府中哪个见了她不是客客气气的。
“哼，老夫人有事请二小姐过去，请吧，二小姐。”
虽然说的是请，但语气中可没有一点请的意思，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了。
一大早的，聂流音不想生气，偏偏这人不长眼。
见聂流音不动，顿时瞪着眼睛，两个窟窿眼看着有些瘆人。
“二小姐这是要老奴亲自动手不成？”
春桃有些担心，生怕聂流音会动手。
“徐嬷嬷言重了，小姐只是刚起床，所以反应迟钝了些而己，还请嬷嬷不要生气。”
谁承想，就是春桃这一句话，徐嬷嬷就好像是被烧了尾巴的猫一样，顿时炸了毛。
“身为相府千金，也不瞧瞧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居然才刚起，哼，就是你们这些做丫鬟的不尽心伺候才导致主子懒惰成性。”
春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自然不敢顶嘴。
“滚出去。”
聂流音突然出声，正在滔滔不绝的徐嬷嬷顿时愣住，春桃也怔怔的看向聂流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动，虽然知道聂流音不是为了她，但是也确实维护了她。
“二小姐，身为丞相府千金，你怎可如此粗俗。”
见聂流音冷了脸色，徐嬷嬷逐渐噤了声，实在是聂流音那双眼睛看着让人不寒而栗。
就好像里面含着冰霜一般。
聂流音转身进来房间，换了一件衣服，简单洗了一把脸，才从里面出来。
径首越过徐嬷嬷，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春桃和春梅急忙跟在她身后，二人不敢说话，只能沉默的跟着她。
徐嬷嬷一人在澜芳院，脸色都黑了，眼神阴沉的可怕。
最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开。
聂流音到的时候宋倾和聂玲珑也在，只是宋倾依旧顶着那张被打肿的脸，聂玲珑眼角挂着泪珠，刚刚发生了什么，一目了然。
聂流音挑眉，居然能顶着这张脸出门，宋倾的内心确实要比她想的强大。
“跪下！”
聂流音一进门就听到了老太太严太的声音。
“孙女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需要跪下。”
“孽女，你居然敢动手打你母亲，如今居然还不知悔改！”
“祖母怎么不问问宋姨娘，我又是为了什么打的她。”
“纵使你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动手打人，更何况那是你的母亲！”
老太太手中的拐杖在地上敲的砰砰作响，就好像敲在人的心里一样。
“孙女原以为祖母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居然也和他们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指责于我。”
“二妹妹，事情本就是你有错在先，你打伤了看门的小厮私自出门不说，回来后居然还打伤了母亲。”
聂玲珑泪眼婆娑，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心疼，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
可惜聂流音不是男人，不会怜香惜玉。
若问她会什么，非得要一个答案的话，那也只能是辣手摧花吧。
“就算是我打的又能如何？”
嚣张！实在是太嚣张了。
聂流音这态度就是在明晃晃的挑衅，偏偏聂玲珑一时半会还真拿她没办法。
“妹妹当真要如此嚣张吗？你可曾将祖母放在眼里？我母亲毕竟不是二妹妹的亲生母亲，二妹妹不服管教便罢了，那祖母呢？祖母可是二妹妹的亲祖母。”
不得不说，聂玲珑这一手矛盾转移的十分巧妙，果不其然，老太太怒不可遏的瞪着聂流音。
“放肆！哪家小姐像你这般，居然敢动手打当家主母，今日是你母亲，明日是不是就是老太太我了！”
“祖母放心，孙女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大不敬的事，对孙女而言，祖母和宋姨娘是不一样的。”
聂流音上前，蹲坐在老太太身边，“孙女一首记得祖母的恩惠，只是这么多年也不曾在祖母面前尽孝，孙女心中多有遗憾。”
要说PUA，聂流音觉得她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
“孙女昨日只不过是想出府替祖母寻些草药，好替祖母治病，是不是一到天冷，祖母的膝盖便疼痛难忍？恰好孙女手中有一药方，制作成药膏，每日贴在痛处，不消几日，便可缓解。”
聂流音当然知道老太太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无非就是老年病罢了，至于风湿，也是很多个都有的，她这也不算说谎。
风湿这病，虽然不能根治，但是缓解一二还是可以做到的。
果然，老太太一听到这话，便瞬间忘了刚刚还在质问，瞪着一双窟窿眼看向聂流音。
“当真？”
“自然是真的，孙女怎么会欺骗祖母。”
若不是因为要调查原主母亲的死因，若不是她需要一个能替她解决一些麻烦的人，她绝对不会这样捧着一个自私自利的老太太。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自私自利，所以才会让自己有了可乘之机。
聂玲珑和宋倾见聂流音几句话就让老太太转变了态度，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是她们母女二人低估了聂流音。
“二妹妹来自乡野之地，哪里懂得什么医术，祖母身子金贵，二妹妹可莫要害了祖母才是。”
聂玲珑柔柔的声音响起，老太太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收了起来，警惕的看向聂流音，甚至将聂流音搭在她腿上的手拂到了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