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总裁的珠宝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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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断玉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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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契约总裁的珠宝匠夫人
作者:
堂堂北凉的油女志乃
本章字数:
10526
更新时间:
2025-06-10

祠堂冰冷的青砖地上,那滩迅速蔓延的暗红血迹,如同地狱绽放的曼珠沙华,刺目得令人窒息。苏晚的身体软软地瘫在门框边,长发散乱地遮住脸,露出的脖颈苍白脆弱,胸前的病号服被鲜血彻底浸透,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祠堂陈旧的檀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晚晚——!!!”

沈砚的嘶吼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裹挟着足以撕裂灵魂的恐慌和绝望!他像一颗失控的炮弹,狠狠撞开挡在身前的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苏晚身边!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怕加重她的伤势,指尖悬在她染血的颈侧,感受不到一丝脉搏的跳动!

“医生!叫医生!快!!”他抬起头,对着混乱的人群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什么沈家!什么祖宗!什么规矩!在这一刻都化为齑粉!他只要她活着!

祠堂里一片死寂。几位叔公脸色煞白,被这突如其来的惨烈景象和沈砚那毁天灭地的气势彻底震慑!二叔公沈怀远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医护人员终于冲破人群冲了进来。当他们看到苏晚身下那大片刺目的猩红和她毫无生气的身体时,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凝重!

“快!上担架!颈托!固定!小心她的脊椎!”为首的医生声音嘶哑而急促,动作却异常迅捷专业。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小心翼翼地将苏晚如同易碎的琉璃般转移到担架上。

沈砚如同影子般紧随在担架旁,目光死死锁在苏晚惨白的脸上,看着她被迅速戴上氧气面罩,看着她胸前那片刺目的红随着移动而晃动……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大手反复揉捏、撕扯!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让开!让开!”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在保镖的开路下,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祠堂!刺耳的警报声再次在空旷的回廊里疯狂响起!

沈砚紧跟着冲了出去,甚至来不及看祠堂里那些脸色铁青的叔公一眼。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副染血的担架和担架上那个摇摇欲坠的生命。

老宅深处,一间被紧急改造、配备了最顶级生命支持设备的急救室里,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惨白的无影灯将冰冷的仪器和不锈钢器械照得纤毫毕现。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一种高度紧张凝结而成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苏晚静静地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连接着蜘蛛网般密集的管线。心电监护仪屏幕上,代表她生命的蓝色波形线微弱得几乎要拉成首线,每一次艰难的起伏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血压低得几乎测不到。医生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声音紧绷地不断下达着指令:

“ECMO(体外膜肺氧合)准备!快!”

“血浆!O型阴性!有多少要多少!”

“维持体温!注意颅内压!”

“联系神经外科!准备开颅减压预案!”

冰冷的金属仪器被快速推近,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沈砚被医护人员强行拦在急救区域之外,隔着一道冰冷的玻璃墙。他像一头被囚禁的困兽,双手死死按在冰冷的玻璃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森森的白!他死死地盯着里面那个毫无生气的、被各种仪器包围的身影,看着她胸前那片被止血纱布覆盖、却依旧不断渗出暗红印记的伤口……

每一次仪器尖锐的报警声响起,都像一把烧红的铁锥,狠狠凿在他的心口!他恨不得冲进去,砸碎那些冰冷的机器,用自己的身体去堵住她生命流逝的缺口!可是……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死神挥舞着镰刀,在他眼前一寸寸地收割她残存的生命力!

“沈砚……血债……血偿……”

苏晚在祠堂里那声泣血的诅咒,如同最恶毒的魔咒,反复在他混乱不堪的脑中回响!他追寻的真相,他试图掌控的一切,最终都化作了指向她心脏的利刃!是他!是他沈家的罪孽!是他之前的冷酷无情!一步步将她逼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自我厌弃和被命运玩弄的冰冷愤怒,如同毒藤般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猛地用额头狠狠撞向冰冷的玻璃墙!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惊心!额角瞬间青紫一片!尖锐的痛感传来,却丝毫无法缓解心中那焚心蚀骨的烈火!

“沈总!”周谨冲了过来,试图拉住他。

“滚!”沈砚猛地挥开周谨的手,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查!我要结果!现在!立刻!!”

周谨被他眼中那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吓得心头一凛,立刻将手中的平板电脑递了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总!疗养院火灾的纵火者……抓到了!是……是沈怀德(三叔公)手下的一个马仔!他全招了!是三叔公指使他去放火灭口!目标就是苏明远先生!目的是销毁可能存在的证据!还有……当年林晚秋女士的‘意外’火灾……经手人……也是三叔公的人!”

轰——!!!

尽管早有预料,但当冰冷的证据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沈砚的身体依旧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他死死盯着平板屏幕上那个马仔的供词和三叔公沈怀德的名字,一股毁天灭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三叔公!又是他!

为了掩盖沈家的肮脏,为了他那一己私利,他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起屠刀!指向无辜的林晚秋!指向苏明远!甚至……间接害死了他沈砚未出世的孩子!如今,更是将苏晚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沈怀德……好!很好!”沈砚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的冰碴,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意!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急救室里依旧在生死线上挣扎的苏晚,再看向平板屏幕上那个名字,一个玉石俱焚般的念头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

他猛地转身,如同煞神般冲向老管家的方向!一把夺过管家手中捧着的、象征沈家最高权力的——那枚通体翠绿、传承百年的沈氏家主印信!

冰凉的玉印入手沉重,带着历史的森严。沈砚紧紧攥着它,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他不再犹豫,不再顾忌!他大步流星,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和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重新冲向那如同风暴中心的祠堂!

祠堂里,死寂得如同巨大的坟墓。几位叔公依旧僵立在原地,脸色各异,惊魂未定。三叔公沈怀德脸色煞白,眼神躲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二叔公沈怀远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砰——!!!”

祠堂的门再次被沈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撞开!巨大的声响震得所有人浑身一颤!

沈砚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口,逆着光,如同地狱归来的复仇使者!他手中,高高举着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力的沈氏家主印信!翠绿的玉石在惨白灯光下反射着冰冷而决绝的光芒!

“沈砚!你……你想干什么?!”三叔公沈怀德被那气势所慑,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恐。

沈砚没有理会他。冰冷的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刀锋,缓缓扫过祠堂里每一张惊惶或阴沉的脸,最终定格在供桌最前方、他父亲沈怀山那块崭新的牌位上。

“列祖列宗在上!”沈砚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和不容置疑的威压,在森严的祠堂里轰然回荡!

“不孝子孙沈砚!今日在此,以家主印信为凭!以沈氏百年基业为质!立誓——”

他猛地将手中的家主印信高高举起!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那枚沉重无比、象征着沈家至高权力的玉印,朝着供桌正中央、供奉着沈氏始祖牌位的紫檀木基座——

猛地砸了下去!

“不——!!”二叔公沈怀远发出一声凄厉的、绝望的嘶吼!想要扑过去阻拦,却为时己晚!

“哐当——咔嚓——!!!”

一声震耳欲聋、令人心胆俱裂的巨响在祠堂里轰然炸开!

沉重的玉印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在坚硬无比的紫檀木基座上!翠绿的印体瞬间崩裂!无数细小的碎片如同爆炸般西散飞溅!基座表面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坑,木屑纷飞!那象征着沈家无上权威的印信,在沈砚决绝的毁灭之力下,瞬间化为了一堆价值连城的碎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堆散落在供桌上的翠绿碎片!空气里弥漫着玉石碎裂的微尘气息和一种被彻底颠覆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此印即碎!”沈砚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渊,冰冷彻骨,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清晰地砸在死寂的空气里,“我沈砚——自愿放弃沈氏家主之位!放弃沈家一切继承权!自逐出沈氏宗族!与沈家……恩断义绝!”

“轰——!!!”

如同投入深水炸弹!祠堂里瞬间炸开了锅!几位叔公脸上血色褪尽,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放弃家主之位?!自逐出宗族?!恩断义绝?!沈砚他疯了?!为了一个女人?!为了那个祸水?!

“阿砚!你疯了!!”二叔公沈怀远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尖利变调,“为了那个祸水!你要毁了沈家百年基业?!你要背弃列祖列宗?!”

“祸水?”沈砚猛地转身,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在脸色煞白的三叔公沈怀德身上!那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锋,带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真正的祸水!是你们这些为了私利、手上沾满无辜者鲜血的蛀虫!”

他猛地抬手指向面无人色的沈怀德,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血腥气:“沈怀德!你指使纵火,意图谋杀苏明远灭口!你策划火灾,害死林晚秋!证据确凿!铁证如山!”

“今日!我沈砚虽自逐出宗族!但此等血仇!不共戴天!”

“我以我沈砚之名立誓!穷尽毕生之力!追责到底!定要将你!连同所有包庇你、参与掩盖罪行的沈家蛀虫——”

“绳之以法!血债血偿!!”

掷地有声的血誓!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和冰冷的杀意!如同最凌厉的判决,狠狠砸在沈怀德头上!他双腿一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瘫倒在地!脸上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沈砚不再看祠堂里任何一张脸。他猛地转身,如同挣脱了所有枷锁的狂龙,带着一身未散的硝烟和冰冷的决绝,大步流星地冲出祠堂!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急救室!

他放弃了沈家的一切!斩断了所有的退路!从今往后,他不是沈家家主,他只是沈砚!一个背负着血债与罪孽,只为守护那个躺在生死边缘、名叫苏晚的女人的男人!

急救室外,冰冷的玻璃墙隔绝了生死。沈砚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背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昂贵的西装沾染着灰尘、血迹和玉石的碎屑,狼狈不堪。他微微垂着头,额前碎发遮住了猩红的眼睛,只有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手,泄露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放弃了沈家的一切。财富,权势,地位……那些曾经被他视为理所当然、引以为傲的东西,此刻都化作了冰冷的灰烬。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空虚,反而有一种奇异的、近乎悲壮的平静。他斩断了与那个肮脏血脉最后的联系,用最决绝的方式,为苏晚和她枉死的母亲,讨还了一个迟来的“断玉”之誓。

时间在死寂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急救室的红灯依旧亮着,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突然,急救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医生快步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沈砚如同被惊醒的猛兽,猛地从地上弹起!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几步冲到医生面前,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恐惧而嘶哑变调:“医生!她……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凝重无比的脸。他看着沈砚布满血丝、写满巨大恐慌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地宣告:

“手术……暂时保住了她的生命体征。但……”

医生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下:

“她失血过多,大脑长时间缺氧,造成了不可逆的严重损伤。目前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而且……由于之前的剧烈情绪冲击和这次的重创……她出现了极其强烈的……自我封闭倾向。”

“什么意思?!”沈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意思是,”医生看着沈砚瞬间褪尽血色的脸,艰难地说道,“她的身体机能或许能维持,但她的意识……可能永远无法醒来。她……把自己彻底锁在了意识的深渊里。医学上……称之为‘持续性植物状态’。”

持续性植物状态?!

植物人?!

轰——!!!

如同五雷轰顶!沈砚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眼前阵阵发黑!他死死抓住医生的手臂,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声音破碎不堪:“不可能!你……你骗我!她刚才……刚才在祠堂还……”

“沈先生!”医生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怜悯,“那是她最后残存意志的爆发。现在……她彻底封闭了。她拒绝醒来。或许……是这个世界给她的痛苦太深太重,她的潜意识选择了彻底的逃避。”

拒绝……醒来?

选择了……逃避?

沈砚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松开了抓着医生的手。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没有倒下。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过急救室敞开的门缝,望向里面那个躺在无数冰冷仪器中间、毫无生气的苍白身影。

巨大的、灭顶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

他放弃了沈家的一切!斩断了所有的退路!只为换她一条生路!

可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具活着的躯壳?一个永远沉睡在自我深渊里的灵魂?

他追寻的价值,他试图守护的……最终都化作了最残酷的玩笑!

“呵……呵呵……”一声低沉而破碎的、充满了无尽悲凉和自嘲的苦笑,从沈砚紧抿的唇间溢出。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滚烫的液体,毫无征兆地冲破了他所有的冰冷防线,从指缝间汹涌而出!

冰冷的泪,混合着额角撞墙留下的血迹,在他脸上蜿蜒而下,留下狼狈而绝望的痕迹。

断玉之誓己成。

而他要守护的人,却在他斩断一切枷锁后,将自己化作了最冰冷的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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