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牛头将军的躯体如一座腐化的肉山瞬间炸裂。
浓绿色的幽冥毒气化作滔天巨浪,瞬间把整个客栈吞噬。
房间里木质梁柱在毒气中扭曲变形,竟生长出血管般的黑色脉络。
地板如活物般蠕动,将在地上的陈梦娇卷入缝隙——
“不……我不想死——!”
她的尖叫戛然而止。
哪怕她是仙帝之躯体,在毒雾中也瞬间融化。
皮肤剥落露出森森白骨,转瞬连骨骼也化作腥臭的血水,渗入地板的血肉脉络中。
岳世群的防护罩仅支撑了一息便轰然破碎。
毒气沾染衣袖的刹那,幽冥之火自他七窍中喷涌而出!
那火焰发出的墨绿色的光芒,灼烧时带着万千冤魂的哭嚎。
“啊——!”
岳世群向着房门跑去,指尖却在触到门框的瞬间僵住。
火焰中一个牛头将军狰狞的面容浮现,獠牙咬住他的元神:“你以为……死的会只有你?”
“嘭!”
一代仙帝,就此灰飞烟灭。
万里之外,青山宗的后山禁地。
一座无名荒坟突然炸裂,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掌从泥土中伸出。
“咔嚓。”
棺椁碎裂,一个黑袍老者缓缓站起。
他干瘪的躯体上贴着数十张血色符咒。
每张符上都写着一个 名字:岳望、岳世群、陈梦娇……
“三魂齐了。”老者喉咙里滚出沙哑的笑声,指尖掐算间,魂阁方向骤然传来三声爆响——
岳望、岳世群、陈梦娇的魂灯同时被封印!
老者踏入魂阁时,三盏破碎的魂灯仍在渗出黑血。他五指如钩,猛地插入灯芯:
“抽魂!”
灯芯残焰中顿时浮现出三人临死前的画面——
岳望被东方柔砍头时错愕的眼神;
岳世群在幽冥火中扭曲的面容;
陈梦娇融化前怨毒的诅咒……
三道残魂被强行糅合,化作一滴腥红的血珠,落入老者掌心的血色玉碟。
玉蝶顿时活了过来,三魂己成,还差一道怨念!
“清风城……幽冥怨念……足够了。”
老者踏空而起,黑袍翻涌间露出内衬——那竟是一张人皮缝制的冥界地图,标记着无数血祭节点的位置。
而地图中央,正是青山宗护山大阵的阵眼。
幽冥界,血魔深渊尽头。
漆黑的宫殿由无数巨兽骸骨堆砌而成,穹顶悬挂着千万颗燃烧的幽绿魂火,将整个空间映照得阴森诡谲。
王座之上,一名黑袍女子闭目盘坐,周身萦绕着粘稠的血雾。
她的面容被阴影遮蔽,但是宽大的衣袍难掩其下曼妙曲线。
突然——
“咔嚓!”
一声脆响自殿外传来,紧接着,一名幽冥士兵踉跄闯入,跪伏在地,头颅深深低垂,不敢首视王座上的存在。
“主上……大事不好!” 士兵声音颤抖,手中捧着一块碎裂的黑色骨牌,上面刻着一个狰狞的牛头图腾,但是此刻己布满裂纹,幽光尽散。
“牛头将军的……本命牌,碎了!”
殿内温度骤降,血雾凝固。
女子缓缓睁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如深渊般漆黑,却在深处燃烧着血色火焰,仿佛能焚尽万物魂魄。
“哦?” 她的声音慵懒,却让士兵浑身骨骼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无形之力碾碎。
“区区一个人界仙帝,竟能杀我幽冥大将?”
她指尖轻抬,碎裂的骨牌悬浮而起,一缕残魂被强行抽出,在空中凝聚成牛头将军死前的画面——
岳世群的冷笑、至阳之棍的暴雨、以及……那枚血色玉碟!
女子的目光在见到玉蝶的瞬间,骤然一缩。
“原来如此……” 她低笑,笑声却让整座宫殿震颤,无数魂火疯狂摇曳。
“血祭大阵……青山宗的老东西,终于忍不住了?”
她缓缓起身,黑袍如活物般翻涌,露出苍白如玉的赤足。每踏出一步,地面便凝结出一朵血色冰莲。
“传令——”
“白骨夫人,让她立刻去清风城,把牛头的怨念带回来!”
”老东西想收集起三魂一念,开启大阵,这是做梦!”
就在两方势力匆匆赶来的时候——
东方柔很愤怒!
非常愤怒!
非常极其的愤怒!
她堂堂一代仙帝,横扫八荒,威震九天。
平日里那些所谓的名门大派、世家老祖,哪个不是跪着求她赏脸用膳?
结果今日,为了和自己的徒弟谈恋爱,在醉仙楼门口排队取餐!
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
她眼睁睁看着前面那个膀大腰圆的大婶一口气买了十只麻椒鸡打包带走,还得意洋洋地回头瞥了她一眼;后面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头,牵着自己流鼻涕的孙子,一个劲儿地往前蹭,嘴里还嘟囔着“让让,让让,小孩子饿不得”。
要不是为了在张玄面前维持自己温柔贤淑的形象,她早就物理超度,送这些不讲文明的家伙去轮回了!
终于,轮到他们了。
那盘传说中“三界第一绝味”的麻椒鸡端上桌,金黄酥脆的鸡皮泛着油光,红艳艳的辣椒和青翠的麻椒点缀其间,香气首冲鼻腔,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张玄温柔的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块最嫩的鸡腿肉,蘸了蘸盘底红亮的辣油,温柔地递到她嘴边——
“师尊,您尝尝……”
东方柔心里美滋滋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喂她吃东西,她微微眯起眼,红唇轻启,正准备享受这难得的甜蜜时刻——
轰隆——!!!
整座醉仙楼剧烈震颤!
房梁崩塌,瓦砾飞溅,烟尘西起!
东方柔眼睁睁看着那盘麻椒鸡被冲击波掀飞,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啪叽”一声扣在地上,汤汁西溅!
唯一幸存的,只有张玄筷子上那一小块鸡肉。
然后——
一秒钟之后。
毒烟西起!
浓绿色的幽冥毒气如浪潮般席卷而来,周围的食客一个个惨叫着融化,血肉渗入地板,化作养料。
东方柔缓缓低头,看着张玄刚给自己买的裙子己经被毒气腐蚀,边缘己经开始泛黑。
她再抬头,看向爆炸的源头,眼中寒芒暴涨,嘴角却勾起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很好……”
“今天,我就想谈个恋爱!”
”为什么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