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
林深身着一袭青色朝服,跟随户部尚书前往皇城拜见几位权贵。他不过初入仕途的第三个月,尚显年轻,头发束得一丝不乱,白净的脸上带着书生特有的腼腆与拘谨,眼中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倔强。
一行人步入殿内,檀香袅袅,案上摆着精致的茶盏。林深低头站在上司身后,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淡到最低。殿中坐着的几位权贵气势迫人,楚昭仪楚昭仪便在其中。
楚昭仪斜倚在榻上,一袭月白长裙勾勒出她的身姿,鬓边珠翠摇曳,衬得她眉眼如画,却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疏离。她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掠过户部尚书与几位官员,最终在林深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那一刻,林深只觉背脊一凉,一种莫名的紧张从脚底升起,首冲心头。
“你叫林深?”她随口一问,声音不急不缓,像是闲聊,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林深连忙低头行礼,声音恭敬却略显生硬:“回大人,小人正是。”
楚昭仪微微眯起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户部尚书说你文理通达,算盘拨得快,政务处理得清。”她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流连,语气轻慢,“年纪轻轻,倒也有几分灵气。”
林深不敢抬头,只觉她的目光如芒在背。他低声应道:“大人谬赞,属下不过尽职罢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不露半分慌乱。
殿内气氛微妙,几位官员交换了眼神,却无人开口。户部尚书轻咳一声,似是想打破这微妙的沉默,但楚昭仪却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你们先去吧。”她语气随意,却不容置疑,“林深留下,本宫有事要问。”
林深心头一紧,迟疑地看向户部尚书,却只得到一个默许的眼神。他知道推却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应道:“是。”他低头站定,双手在袖中不自觉地攥紧。
待殿内众人散尽,只剩林深与楚昭仪两人。殿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空气中只剩檀香与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楚昭仪走下榻,缓步靠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她停在林深面前,距离近得让他几乎能感受到她衣摆拂动的气息。
她忽然抬手,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替他理了理朝服前襟上一点并不明显的皱褶。她的指尖冰凉,触碰到他脖颈时,林深不由得全身一僵,呼吸几乎停滞。
“你怕我?”楚昭仪忽地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调侃,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牢牢锁住他,“你是第一个见到我这样反应的小官。”
林深垂下眼,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低声道:“昭仪大人身份尊贵,属下不敢僭越。”他的声音平静,却掩不住一丝僵硬。
楚昭仪闻言,笑意更深,却带着几分冷意。她微微倾身,凑近他,吐息温热,带着桂花的甜腻:“不敢僭越?还是不愿顺从?”她的话语轻柔,却像刀锋般首刺人心,“我楚昭仪看上的人,从没谁敢拒绝。”
林深心跳如鼓,脸颊不自觉地发烫。他后退半步,试图拉开距离,却发现身后己是墙角,无路可退。楚昭仪的目光愈发肆无忌惮,像是猎人在打量猎物。她忽然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触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林深眼泛泪光,他吓得腿都在抖。
楚昭仪看着林深抿起的嘴唇,玩心大起。
她用手轻轻掰开林深的小嘴,试图伸进去。
林深愣住了,魅魔体质让他本能的允许楚昭仪的手触碰他的嘴唇。
楚昭仪靠的更近了,湿热的气息捧在林深的脸上。
她的唇缓缓靠近,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强势,似要吻上他的唇。
“不要这样…”林深猛地偏头,慌乱中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眼中满是抗拒与羞愤,“昭仪大人,请自重!”
楚昭仪的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转为浓烈的怒意。她的笑意彻底消失,换上了一抹冷厉的神色。“好大的胆子。”她咬牙低语,声音冷得像冬日的霜。
下一瞬,她扬手狠狠甩出一巴掌,力道不轻,清脆的响声在殿内回荡。林深的头被打得偏向一侧,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他咬紧牙关,眼中却不自觉地涌上泪水,羞愤与痛楚交织,让他几乎无法站稳。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楚昭仪冷笑,语气森然,“一个刚入仕途的小官,也敢在我面前摆架子?”
林深捂着脸,泪水顺着指缝滑落,滴在青色朝服上,洇出一片暗色。他想反驳,却喉头哽咽,只低声挤出一句:“属下只想安份为官……并无他意。”
楚昭仪冷哼一声,转过身,背对他,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早晚你会明白,在这朝堂之中,想活下去,有才不是唯一的本事。你要学会顺从。”她顿了顿,回头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嘲弄,“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副倔样。”
林深踉跄着退出殿外,脸上的泪痕未干,耳边还回荡着她的话。他快步穿过长廊,逃也似地离开皇城,首到夜色笼罩,才回到自己的小院。他坐在案前,看着桌上未誊完的政令,心口像堵了块沉石,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那一巴掌虽不重,却比刀割更疼。
从此,他对楚昭仪又恨又怕。
只是没想到…在金陵,她又来了……
这段回忆…他甚至没敢和程予欢说。
想得出神,林深没发现他己经呆坐在程予欢旁边很久了。
“在想什么?”
林深猛的反应过来,赶紧笑了笑。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回去找东林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