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妘攥着那块水泥碎块冲出律所，雨水打湿了她的睫毛。
她必须知道真相——为什么谚翊要给她看这个？为什么防空洞会填埋操场废料？那个粉笔太阳又意味着什么？
出租车在监控中心急刹，她跌跌撞撞地闯进大厅。
当值班保安调出防空洞周边的监控时，屏幕蓝光下，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喷漆在墙面勾勒着什么。
姜妍妘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手腕翻转的姿势，和当年王强往谚翊校服上涂鸦的动作一模一样。
“ 能再放大一点吗？ ”她声音嘶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姜妍妘站在监控室里，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画面中，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低着头，快速在防空洞的墙面上喷涂着什么，他的动作熟练而利落，仿佛对这片区域了如指掌。
保安摇摇头：“己经是最高清了，这人很谨慎，全程没露脸。”
画面定格在男人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的袖口微微掀起，露出手腕上一道细长的疤痕。
姜妍妘的指尖猛地蜷缩了一下——那道疤的形状，她太熟悉了。
（记忆闪回）
十三岁的操场，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攥着那张被揉皱的诉状，耳边是父亲愤怒的咆哮：“你知不知道这案子会毁了我们家？！”
远处，一个瘦高的男孩被几个混混按在地上，校服被扯得乱七八糟，胸口绣着的“Y”字缩写沾满了泥水。
她认得他——隔壁班的谚翊，总是独来独往，却成绩优异。
“看什么看？”为首的混混冲她咧嘴一笑，“想替他出头？”
她后退一步，却踩到了什么。
低头一看，是男孩的书包，里面散落的纸张上写满了对工地污染的调查笔记。
“滚开！”混混一脚踹向男孩的腹部，他闷哼一声，却死死盯着她，眼神冷得像冰。
她转身跑了。
可那天晚上，她却在梦里看到自己穿着黑色高跟鞋，一脚踩碎了那些笔记，而谚翊站在阴影里，手里攥着一条染血的蓝手帕，上面绣着同样的“Y”字……
（现实）
“姜律师？”保安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您没事吧？”
她深吸一口气，关掉监控：“谢谢，不用再看了。”
走出大楼时，天色己暗。冷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边，她裹紧外套，快步走向地铁站。可刚拐进小巷，身后的脚步声便骤然清晰——有人跟着她。
一步，两步，距离越来越近。
她的心跳加速，手指悄悄摸进包里，攥住了防狼喷雾。
突然，阴影里传来一声低低的讥笑：“姜律师，踢人疼吗？”
她猛地回头，可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墙上一行新鲜的红色喷漆——
“你以为的正义，不过是别人的游戏。”
字迹未干，像血一样缓缓流淌。
她的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一条匿名短信：
【想知道涂鸦的人是谁？明天凌晨三点，老地方见。别忘了你的工作证。】
屏幕的光映在她颤抖的指尖上，而巷子深处，似乎有人轻轻笑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