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紫禁城忽然热闹起来，红墙里的银杏叶还没落尽，就被一阵马蹄声踏碎了宁静——西藏土司巴勒奔带着女儿赛娅进京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后宫，人人都在说，这位西藏公主性子野得很，骑马射箭样样精通，笑起来能震落檐角的雪，活脱脱就是第二个小燕子。
乾清宫的宴席上，赛娅果然没让人失望。她穿着一身火红的藏袍，腰间挂着银饰，走路带风，落座时嫌椅子拘谨，干脆盘腿坐在软垫上，拿起桌上的烤羊腿就啃，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冲乾隆举了举手里的羊腿：“大皇帝，你们大清的羊腿，不如我们西藏的香！”
乾隆被她首白的性子逗笑了，指着她对巴勒奔说：“巴勒奔，你这女儿，倒是比男儿还爽朗。”
巴勒奔哈哈大笑，拍着胸脯说：“回大皇帝，小女赛娅，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没学过什么规矩，让大皇帝见笑了。这次带她来，一是为了给大皇帝请安，二是想请大皇帝做主，给她选个如意郎君。”
赛娅立刻瞪圆了眼睛，抢过话头：“父王，我自己的婚事自己选！我不要什么指婚，我要比武招亲！谁能打赢我，我就嫁谁！”
这话一出，满座皆惊。后宫的妃子们捂着嘴偷笑，王公大臣们面面相觑，皇后皱着眉，显然觉得这不合体统，只有太后端着茶盏，眼底闪过一丝兴味——这丫头的野劲儿，倒真和那个刚嫁出去的小燕子有几分像。
“比武招亲？”乾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赛娅，“你倒说说，想比什么？”
“骑马、射箭、摔跤！”赛娅站起身，拍着腰间的弯刀，“三样都行才算数！我赛娅的男人，必须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勇士！”
站在殿下的福尔泰眼睛一亮，悄悄捅了捅身边的永琪：“五阿哥，听到没？骑马射箭，这不是咱们的强项吗？”
永琪无奈地摇摇头：“别胡闹，这是选驸马，不是玩闹。”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忍不住落在赛娅身上——那股子鲜活的劲儿，确实让人想起小燕子，只是赛娅的野里多了几分草原的剽悍，像团烧得更旺的火。
紫薇坐在角落里，看着赛娅大大咧咧的样子，手里的帕子绞得紧紧的。她想起小燕子，若是小燕子在，此刻定会跳出来喊“我也要比”，说不定还会和赛娅当场摔一跤。可现在，小燕子正安稳地待在福府养胎，被福尔康喂得圆滚滚的，再也不用掺和这宫里的热闹了。
晴儿坐在太后身边，轻声笑道：“这赛娅公主，倒是真性情。”
太后点点头：“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娇小姐顺眼。不过话说回来，敢跟她比武的，怕是没几个。”
这话刚落，福尔泰就往前迈了一步，朗声道：“回皇上，回土司大人，末将福尔泰，愿应战！”
紧接着，几个蒙古王公的儿子也纷纷站出来，连永琪也被乾隆点了名：“永琪，你也去试试，别让人家说咱们大清没人。”
永琪无奈，只能领旨。
比武招亲定在三天后的校场。这三天里，宫里的话题全围着这事转。赛娅也没闲着，天天拉着巴勒奔逛京城，看到卖糖画的就抢过来咬，看到杂耍的就跟着学翻跟头，闹得比小燕子当初还凶，连容嬷嬷见了都躲着走，生怕被她缠上。
到了比武那天，校场周围挤满了人。乾隆坐在主位上，皇后、令妃、十二阿哥永璂等人分坐两侧，太后和晴儿、紫薇也来了。赛娅穿着一身劲装，骑着匹雪白的骏马，在场上转了个圈，引得众人喝彩。
“谁先来？”赛娅扬着马鞭，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像只骄傲的小母狮。
福尔泰第一个跳上马来：“公主请！”
两人先比射箭。赛娅拉弓如满月，一箭射中靶心，引来巴勒奔的叫好。福尔泰也不含糊，连射三箭，箭箭都落在红心周围，虽不如赛娅精准，却也稳当。
接着比骑马。赛娅的马快得像风，在场上飞驰，还时不时回头冲福尔泰做鬼脸。福尔泰不急不躁，始终跟在她身后半尺远，既不超越，也不落后，像片黏人的影子。
最后比摔跤。两人下了马，赛娅上来就扑，福尔泰灵巧地躲开，笑着说：“公主，摔跤不是蛮干的。”
“少废话！”赛娅又扑上来，这次福尔泰没躲，轻轻一借力，就把她摔在了草地上。赛娅愣了一下，随即跳起来，红着脸瞪他：“你耍赖！”
“我没有，”福尔泰伸手拉她，“这叫巧劲。”
赛娅哼了一声，却还是把手放进他手里。就在这时，永琪上场了：“赛娅公主，该我了。”
赛娅和永琪比了三场，骑马射箭各有胜负，最后摔跤时，永琪让了她三分，故意被她摔在地上。赛娅叉着腰笑：“还是我厉害！”
可笑着笑着，她的目光却落在了福尔泰身上。刚才福尔泰拉她起来时，手心的温度，还有那句“巧劲”，不知怎么就钻进了心里。
所有比试结束后，乾隆笑着问赛娅：“怎么样？看中哪个了？”
赛娅抿着嘴，手指绞着腰带，忽然指向福尔泰：“我选他！”
满场哗然。福尔泰自己都愣了，指着鼻子：“我？”
“就是你！”赛娅走到他面前，仰着头说，“你虽然没永琪阿哥厉害，可你不欺负我，还教我巧劲。”
巴勒奔哈哈大笑：“好！我女儿有眼光！福尔泰小将军，配得上我家赛娅！”
福尔泰脸都红了，挠着头看向台下的父亲福伦。福伦笑着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永琪也松了口气，拍了拍福尔泰的肩膀：“行啊你，有本事。”
校场里的人渐渐散去，紫薇看着福尔泰被赛娅拉着问东问西的样子，忽然轻轻笑了。原来这宫里，真的会有第二个“小燕子”，也真的会有第二个“福尔康”——不是说福尔泰像尔康，而是说，总有人会被那份鲜活的性子吸引，就像尔康爱小燕子那样，不问规矩，只问真心。
晴儿看出她的心思，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不是吗？”
紫薇点点头，看向宫墙外的方向。此刻的福府里，小燕子大概正被福尔康喂着葡萄，摸着肚子听他讲笑话吧。那里没有比武招亲，没有规矩束缚，只有最踏实的烟火气。
而宫里的这场热闹，终究是属于赛娅和福尔泰的。就像当初的小燕子和尔康，各有各的缘分，各有各的归宿。
夕阳把校场的影子拉得很长，赛娅还在缠着福尔泰教她“巧劲”，福尔泰红着脸，却耐心地听着。紫薇看着这画面，忽然觉得，或许这样也很好。有人在宫里续写热闹，有人在宫外守着安稳，这世间的缘分，本就该如此，各有各的去处，各有各的圆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