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不然我就拉着这女人垫背!” 心腹一边大喊,一边将鹿溪更用力地往后扯,同时匕首又往鹿溪脖颈处紧了紧,一丝鲜血顺着鹿溪白皙的脖颈缓缓流下。
鹿溪痛呼出声,身躯止不住地轻颤,海风狂扯着她的裙摆,犹如一棵摇摇欲坠的小白杨在暴风中挣扎,显得柔弱又无助。
拓厉的心脏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心口溢出尖锐的刺痛。
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震响耳膜,每一下跳动都伴随着想要将眼前敌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但他还是强行压下了几乎喷薄而出的杀意和怒意,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好,我放你走,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说话间,他缓缓将枪插入腰间
随后他朝着身后一行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收起枪,却在偏头的瞬间,微不可见地朝着隐藏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使了使眼色。
那两人立刻心领神会,悄悄挪动脚步,借着集装箱的阴影小心翼翼地绕到心腹后方。
拓厉继续用平稳的语气拖延时间:“只要你放了她,船上所有的财物都归你,我还可以安排快艇送你离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前半步,吸引着心腹的注意力,让对方的目光始终聚焦在自己身上。
“你可不要跟我耍花招!” 心腹警惕地看着拓厉的动作,挟持鹿溪的手臂却不自觉地跟着他的移动而转动,眼神中满是戒备。
拓厉摊开双手,掌心向上,脸上挂着看似无害的微笑,可冰蓝色的眼眸却冷得能冻结血液:“我向来守信。”
他又向前迈了一小步,作战靴碾过甲板上的弹壳,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你得先让她走过来。”
“没门,我得先看到快艇开过来!” 心腹手中的匕首在鹿溪颈侧微微用力,又划出几道细小血珠,鹿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落。
拓厉的瞳孔骤缩,却还还是朝着达格抬了抬下巴,“达格,去把游艇开过来,装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他的语调平稳得可怕,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仿佛绷到极致的钢丝。
心腹的目光死死盯着达格走向游艇的背影,匕首在鹿溪颈侧渐渐松了力道。
拓厉见时机己到,微微眯起冰蓝色眼眸,朝暗处的两人递了个凌厉的眼神。
那两人如同蓄势己久的猎豹,猛地从阴影中窜出,鱼叉与绳索同时袭向心腹。
心腹察觉到背后异动,刚要转头查看,拓厉己如离弦之箭冲上前,右手成掌砍向他持刀的手腕,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他脖颈。
“啊!” 心腹惨叫一声,匕首 “当啷” 落地。
鹿溪在匕首脱离脖颈的瞬间,好似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拓厉眼疾手快,长臂一伸,稳稳地将她揽入怀中,同时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住可能的攻击。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心腹在挣扎中,不知从何处又摸出一把短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和鹿溪。
拓厉心中一紧,迅速侧身,用自己的身体将鹿溪护得更紧,与此同时,他以极快的速度掏出腰间手枪。
几乎在同一瞬间。
“砰!”
心腹手中短枪率先开火,一颗子弹擦着拓厉的腰间呼啸而过,一股灼热的刺痛感瞬间袭来,不过好在只是擦伤。
拓厉顾不上疼痛,凭借着惊人的反应力与肌肉记忆,在侧身的同时己完成上膛。
他的枪口比心跳更快半拍,精准抵住心腹眉心。
“砰!”
“砰!”
子弹穿透心腹眉心的瞬间,拓厉感受到鹿溪在怀中剧烈颤抖了一下。
他立刻扣住她后颈,将她的脸按在自己锁骨处,掌心轻轻揉着她后颈的碎发,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幼兽。
鹿溪缩在拓厉的怀中,手指死死地攥住他胸前的布料,隔着作战服都能感受到她的战栗。
拓厉将下巴抵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混着的海盐与血腥气,忽然觉得胸腔里某个坚硬的角落正在一寸寸崩塌。
“宝贝,别怕,都结束了,他再也不会伤害你了。” 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温柔得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尖。
随后他将鹿溪抱起,大步流星地朝着接驳艇走去。
此时,腰间被子弹擦伤的地方,鲜血早己浸透了衣衫,可他却浑然不觉,全部心思都放在怀中的鹿溪身上。
庆幸此刻她还在他怀里,活着,完整无缺!
待上了接驳艇,达格熟练地启动船只,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艇身缓缓驶离。
他一边操控着方向,一边转头看向拓厉,高声问道:“老大,那艘货轮怎么处理?上面有不少莱昂布置的武器和物资。”
拓厉低头看着怀中仍在微微颤抖的鹿溪,冰蓝色眼眸闪过一抹决然与狠厉。“炸了。”
达格闻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对讲机,干脆利落地说道:“老大说炸了!”
不多时,货轮方向突然腾起几团耀眼的火光,紧接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此起彼伏。
鹿溪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和震动惊醒,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那片火光。
拓厉立刻将她的头按回怀中,轻声安慰:“宝贝,没事,己经安全了!”
在一片火光当中,接驳艇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远方飞驰,逐渐远离那片火海。
然而,鹿溪的体温却在颠簸的接驳艇上逐渐升高,拓厉察觉到她异常的灼热时,她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头无力地靠在他肩头,发梢黏着冷汗。
拓厉的心脏猛地一沉,朝着达格急切地喊道:“达格,加速!”声音里带着生平罕见的慌乱。
达格从未见过老大如此慌神,喉结滚动着应了声 “是”,随即猛转方向盘,快艇在海面上甩出半人高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