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玄武门覆满冰霜,守城侍卫赵七的灯笼忽明忽暗。
他蹲身查看城墙下的脚印——不是雪陷的凹痕,而是冰晶凝成的莲花纹,每片花瓣都嵌着带血丝的指甲盖。
紫玉髓的幽光突然掠过墙头,林若瑶的胎记隔着三条宫道开始灼痛。
"头儿...这冰印在长!"
新兵颤抖的刀尖指向地面,冰莲纹路正顺着砖缝蔓延。
赵七举灯细看时,冰晶突然暴长成利刺,贯穿他的皂靴。
惨叫声未落,他的瞳孔突然蒙上白翳,倒映出三百具抬棺的祭司僵尸,冰棺表面用脐带血写着"林若瑶"的闺名。
寅时三刻,林若瑶踏着赵七的血迹登上城楼。
紫玉髓映出墙砖上的冰纹,那些根本不是霜花,而是密密麻麻的南疆葬经。
当她抚过经文时,幼子突然在腹中蜷缩成团,脐带顺着督脉缠住脊柱,每下胎动都震落墙皮。
"娘娘小心!"
侍卫长的箭射碎冰棺虚影,碎片却化作毒蛾扑向人群。
林若瑶扯断一缕胎发掷出,发丝遇蛾即燃,焦臭味中浮现祭司的遗言:"雪山孕龙,需饮凤血"。
突然,所有中箭倒地的侍卫同时睁眼,他们的瞳孔都成了冰棺的投影窗口。
五更惊雷劈裂谯楼,暴雨裹着冰碴倾泻。
林若瑶在箭垛后窥见骇人景象——三百祭司踏着尸气凝成的冰阶,肩扛的冰棺正在渗出血露。
当首棺经过玄武门时,棺盖突然滑开半寸,伸出的青紫手掌竟与她的胎记纹路完全一致!
"接引使者到——"
太监的尖嗓混着冰裂声传来。
林若瑶回头见太后乘着翡翠辇逼近,老妇人腕间珠串少了一颗,空缺处镶着带冰碴的眼球。
紫玉髓突然离腕飞向冰棺,玉髓表面映出棺内真相——躺着的是身怀六甲的另一个自己!
晨雾漫过染血的雉堞,林若瑶在冰棺阵中发现规律。
每具冰棺的抬杠都是青铜脐带,末端连接着雪山方向。
当她割断最近那根脐带时,整座玄武门突然倾斜,城墙砖缝渗出混着胎发的冰浆。
幼子在此刻发出龙吟般的啼哭,震得三百祭司同时转头——它们的眼眶里没有瞳仁,只有微型冰棺在旋转。
"开城门!迎圣胎!"
太后的翡翠珠串炸成冰针,刺入守军太阳穴。
控的侍卫们机械地拉动绞盘,门闸升起的瞬间,狂风卷着雪尸腐臭灌入宫城。
林若瑶的宫裙突然结冰,冰层下浮现出雪山古道图,而她的孕肚正在地图上隆成主峰。
第一缕天光染红冰棺时,林若瑶在尸气中重生。
紫玉髓嵌在首棺的锁眼处,棺盖轰然炸裂。
冰雾散尽时,她看见棺中女子与自己镜像相对——那具尸体腹部高高隆起,脐带缠着传国玉玺,而胎儿的手正穿透尸腹,攥着把带她生辰八字的青铜钥匙。
雪山方向传来地裂巨响,三百冰棺自动拼合成桥。
活着的祭司们突然撕开人皮,露出底下青铜浇筑的胎儿身。
它们齐声啼哭,声波震塌了半座皇城。
而在烟尘最深处,冰湖女尸正从祭坛起身,腐烂的指尖抚过玉玺纹路,新长出的冰晶皮肤上,渐渐浮现林若瑶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