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木鱼声混着皮肉撕裂的闷响。
林若瑶跪在佛龛前，经文上的血渍突然蠕动起来，汇成细流爬上她腕间的紫玉髓。
供桌下的暗格弹开时，一卷泛着尸蜡的人皮经卷滚落，封皮赫然烙着嫡姐林若华的闺名。
"施主，这经超度不得。"
住持的僧鞋无声贴近，鞋底沾着冰湖特有的蓝藻。
林若瑶展开经卷，人皮内层用睫毛绣着三百孕妇被活剥的场景——每具尸体腹中都蜷缩着青铜鼎，鼎耳挂着紫玉髓碎片。
最骇人的是经卷末尾，庶妹林若兰的面皮正在缓慢替换嫡姐的五官。
寅时暴雨击穿佛堂瓦顶。
林若瑶蜷在经幡后，看雨水冲开人皮经卷夹层。
夹缝里掉出串血菩提，每颗都嵌着半片指甲——正是她前世被拔去的二十八片指甲。
紫玉髓突然暴长触须，将菩提串成璎珞勒住她脖颈，珠串碰撞发出银铃般的蛊咒。
"阿姐，喜欢这串往生珠么？"
幻象中的庶妹从经幡后转出，指尖捻着根带胎毛的银针。
林若瑶眼睁睁看着银针刺入自己天灵盖，针尾坠着的青铜小鼎开始抽取脑髓。
剧痛中她瞥见经幡背面——密密麻麻的脐带绣纹里，藏着新帝裴昭的掌纹。
五更梆响，林若瑶用银簪挑开人皮经卷的接缝。
夹层里掉出块带血的锁骨，骨面刻满换魂咒文。
胎记突然灼如烙铁，她认出这是自己前世被剜去的骨头！紫玉髓在此刻化作刻刀，强迫她在锁骨背面续写咒语。
鲜血渗入骨缝时，整座佛堂梁柱渗出粘液，凝成三百具倒吊的孕尸。
"写啊..."孕尸们齐声呢喃，"写完就能见到你的孩儿..."
林若瑶的簪尖突然失控，在骨面刻下"裴昭"二字。
所有孕尸猛然睁眼，她们的腹部同时裂开，爬出青铜鼎状的蛊虫，鼎耳上全系着紫玉髓手镯。
晨雾裹着尸臭漫进佛堂。
林若瑶发现血菩提少了一颗，后颈却多出个凸起的肉瘤。
紫玉髓刺破瘤体时，钻出条带鳞片的蛊虫，虫身赫然嵌着丢失的菩提子。
蛊虫坠地即化作婴孩，额心镶着冰棺碎片，扑上来啃咬她的胎记。
"娘亲，用你的紫玉髓喂饱我..."
婴孩的利齿咬穿宫裙时，林若瑶在铜磬倒影里看见骇人景象——自己腹中三个胎儿正互相啃食，青铜锁链从他们的脊椎长出，首通地底某个沸腾的血池。
池底沉着冰棺女尸，她腐烂的掌心攥着把带凤凰纹的钥匙。
午时诵经钟声敲响第七下，佛堂地砖轰然塌陷。
林若瑶坠入冰窖，看人皮经卷在寒气中舒展成完整的人形——正是被剥皮的嫡姐！
尸体的指尖蘸着冰霜，在墙面书写："弑姊者，承其孕。"
冰层突然炸裂，三百根脐带从裂缝射出，将林若瑶缠成茧蛹。
紫玉髓在此刻融化，玉液渗入脐带后，她竟能感知到每个胎儿连接的阴谋：长子心脉缠着虎符，次女血引系着凤印，幼子脊柱锁着玉玺纹。
暮色染红冰窖时，林若瑶撕开人皮茧蛹。
胎记己蔓延成完整的凤凰锁链图，每个环都刻着梵文咒语。
她循着脐带源头挖开冰层，挖出的却不是胎儿，而是尊青铜鼎——鼎内泡着七个月大的死胎，后颈镶着血菩提。
更骇人的是鼎底铭文：
"承蛊鼎者，需献三子；弑真龙者，必怀伪胎。"
冰窖顶部突然传来凿击声，太后嘶哑的嗓音裹着翡翠珠串的脆响："程医女这胎，该献给雪山尸阵了..."珠帘掀起时，三百名重生者正用带鳞片的手掌刨冰，她们隆起的腹部都插着青铜匕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