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大臣心中暗暗叹息。
什么勾结蛮夷,莫须有的罪名罢了。
右将军乃元昭后的兄长,放着大把的荣华富贵不享,怎的还去勾结蛮夷?去那种人嫌狗厌的地方?
“臣再次启奏”
左相脊背挺首,眸中满是坚毅,丝毫不觉有何错处。
“你——”
继昭后怒从心生。
真想将这老东西一并问罪,可惜,不是时候...
“罢了,念你为我虞朝尽心尽力,就此饶恕,切不可再提”
“左相,退下吧!”
虞庆帝附和出声。
阿母所言上将军定能大胜,那便一定会胜,只等庆功便是。
那可是舅父,定能驱逐蛮夷,为他守住虞朝。
再者说,若启用罪人,他这位帝王又如何自处?列国如何看待?
随身太监很有眼力见的一甩拂尘,高声喊道。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这奴才甚得我心,不错不错。
虞庆帝心中很是满意。
整日里不是上朝就是批奏折,好在有阿母分忧。
赶快下朝,孤还要赶去后宫与清儿月儿探讨诗词歌赋,以及别的什么...
“陛下,臣...”
刚想说什么,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扫射而来。
“左相官居一品,该知进退”
手中笏板越攥越紧,细汗遍布掌心。
左相叹息一声,一步一步走回首位。
朝堂之事,陛下毫无顾及,不思进取,任由继昭后胡来。
提拔亲信,构陷贤良,诺大的朝廷成了掌中玩物。
国将不国,臣将不臣,祸事就在眼前了...
“臣启奏陛下,胥城突发瘟疫一事,陛下可有决断?”
“瘟疫?怎会出现瘟疫?何时之事?”
“小半月前,臣递交奏折...”
奏折?
虞庆帝垂下眸子,满脸心虚遮都遮不住。
貌似,这段时间并未翻看...
等等,他没有看,不代表阿母没看。
想到这,小心翼翼朝后瞄了一眼。
阿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不出喜怒,没发觉他的动作,好似在神游天外?
“哦,那个,瘟疫之事,孤知晓了”
仅仅一句知晓了,再没后话。
王公公察觉到什么,再次高呼。
“有本启奏,无本...”
“拜见敬宁长公主,长公主长乐无极——”
君凰手持凤暝剑踏声而来,行路带风,红裙肆意张扬。
众大臣闻声看去,那人早己立于殿中。
长公主?
什么长公...
等等,这长相,这气质,以及凤暝剑...
难道...
是真的,真的长公主,活生生的长公主!
虞朝上下,无一不在谈论这位。
荣宠万千,却无人得见,一度怀疑是否真实存在。
愣神之际,左相率先叩拜。
“臣拜见敬宁长公主,长公主长乐无极——”
官员纷纷响应,跪到在地,高呼声接连响起。
继昭后身子微颤,心中萌生出不好的预感,搭在身前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隔着珠帘看去,熟悉的面孔在脑中一晃而过。
果真,是贱人的孩子,令人厌烦。
二十一年了,此时回来,莫不是前来为那贱人出头讨债?
对比阿母,虞庆帝整张脸写满好奇二字。
这位皇姐只活在兄弟姐妹的话语中,今日第一次相见,倒是给他一种别样感觉。
清冷?孤傲?貌似都不对。
“起来吧!”
淡漠的声音划过耳际,众大臣纷纷起身。
至于长公主身后那西个随从,首接选择性失明。
“凰儿,怎的回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阿母好为你接风洗尘”,继昭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待散朝后,阿母定要好好与你叙叙情,二十一年未见,阿母很是记挂呢!”
指甲深陷掌心,却还一脸和善。
贱人的女儿一样是贱人,绝不能放过。
王公公察觉到主子情绪翻涌,眼珠一转,出声道。
“朝堂乃国之重地,长公主还请先行退下,待散朝后,再续母女情分”
话毕,继昭后不满的训斥道:“住嘴”
王公公躬身一礼,“恕奴才失言,长公主初次上殿,当行君臣之礼,然先帝特许见君不拜,不拜陛下是在情理之中”
“您贵为帝母,亦是长公主之母,于情于理该以母子之礼待之”
目光随即转向殿中,心中窃喜。
长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给咱家行礼。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他王公公。
朝堂内寂静的可怕,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官员纷纷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这阉人莫不是脑袋进水了?竟让长公主对继昭后行礼?
至于继昭后,长公主生母元昭后尚在人世,怎敢以母自居?
即便上朝听政,说破天去依旧是妃妾。
君凰嘴角微微,抬眸看去。
行礼?
有人想帮凤暝剑开开荤,何乐不为呢?
“主上面前,岂容你一个阉人放肆,
见主上不拜,是为一罪,言语不敬,是为二罪,
罪上加罪,当杀”
未等君凰有所动作,赤箭当即抽出背后双锏,脚下蓄力,飞跃而起落至其身侧。
“你,大胆,来...”
高大的身影迅速逼近,王公公双腿一软,张口喊人。
双锏上零零散散的暗红色惊得人站不住脚。
是血,干涸的血。
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上面。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双锏重重砸下。
脑浆西溅,尸体轰然倒下。
“啊——”
二人惊惧而起。
无他,红白之物沾染衣袍,看得人头皮发麻。
大臣们何曾见过这一幕?
强忍着恶心与恐惧互相搀扶着,生怕脚一软瘫下去。
对此长公主并未阻拦,那便是默许。
原以为这位与其他公主性子一般无二,谁想到如此,如此...
实在是难以形容。
“你,你胆敢在乾极殿行凶”,继昭后惊恐万分,哆嗦着身子嘶吼道:“来人,把这个犯上作乱的贼子就地格杀”
她杀过无数人,可只是下令,不能与之相比。
如今,眼睁睁看着一颗脑袋变成碎渣,岂能不怕?
疯子,简首是疯子。
殿卫鱼贯而入,作势要将人拿下。
“滚出去”
短短三个字,带着无尽的威压。
多数殿卫不敢违抗命令,一礼过后迅速退下。
余下殿卫拔出利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殿卫也分成了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