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7月6日,宝岛阳明山官邸内,檀香混着雪茄的烟雾在水晶吊灯下盘旋。李铭远将电报重重拍在红木桌上,鎏金烟灰缸里的烟头堆成小山。三天前A国突然中断军事援助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心头——那些曾许诺的坚船利炮,此刻都成了镜花水月。
“总统,沈氏集团联合岛国切断了我们的海上补给线!”副官推门而入,额角沁着冷汗,“A国那边敷衍了事,说什么‘局势敏感,需重新评估’......”
李铭远捏着威士忌酒杯的指节发白。他想起半年前在东京密会A国特使的场景,对方承诺“助其东山再起”的话语犹在耳畔,如今却在关键时刻撤梯子。窗外暴雨如注,雨幕中隐约传来基隆港的汽笛声,讽刺地提醒着他:这座岛屿早己成了A国棋盘上随时可弃的卒子。
“备车,我要去见美国人。”李铭远扯松领带,军装上的勋章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车队驶过台北街头时,他透过车窗看见百姓排队抢购粮食的长队——这些由A国“援助”的糙米,掺着大量碎石和霉粒。“这就是所谓盟友的诚意?”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A国驻台办事处内,大使约翰逊慢条斯理地擦拭着眼镜:“李先生,我们理解您的处境,但国会近期削减了远东预算......”
“少废话!”李铭远猛地起身,震得咖啡杯在檀木桌上滑动,“三个月前你们还说要‘捍卫自由世界’,现在连弹药都供应不上!沈氏封锁航道,你们却无动于衷,当我是三岁小孩?”
约翰逊的笑容瞬间凝固,身后的秘书悄悄按下警报器。“李先生,请注意言辞。A国的战略布局......”
“战略布局?”李铭远冷笑,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件摔在桌上,“这是你们与沈氏在新加坡密会的情报!表面支持我,实则与沈氏暗中交易,想把宝岛当诱饵牵制大陆!”他逼近约翰逊,“你们的算盘打得好啊,牺牲我们换取在亚洲的话语权!”
当晚,李铭远独自坐在官邸书房,望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发呆。地图上,A国的势力范围用红蓝线条交错勾勒,而宝岛不过是其中一个微小的红点。他想起沈知意在报纸上发表的文章《论棋子的命运》,当时只当是商业对手的嘲讽,此刻读来却字字诛心。
“总统,沈氏发来密电。”副官递上电报,声音发颤,“他们提出和谈,条件是......”
“说!”
“开放高雄港供沈氏商船停靠,允许其在台设立贸易办事处,并......”副官咽了咽口水,“要求您公开谴责A国的霸权行径。”
李铭远猛地站起,身后的椅子轰然倒地。和谈?这分明是逼他与A国决裂!但港口封锁、物资匮乏、民心浮动......每一个现实都像绳索般勒紧他的咽喉。他抓起电话,拨通了亲信的号码:“召集智囊团,连夜开会!”
会议室内,烛火摇曳。谋士们争论不休,有人主张“背靠A国死战到底”,有人提议“暂时妥协保存实力”。李铭远突然想起幼时祖父的教诲:“下棋要懂弃子,做人更要知进退。”他盯着墙上悬挂的《孙子兵法》条幅,目光落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八个字上。
“联系沈知意,我要亲自谈判。”李铭远的声音低沉却坚定,“告诉她,我要加一个条件——共同揭露A国的阴谋。”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狠厉,“既然做不成棋子,那就做执棋人!”
三天后,高雄港。沈知意身着素色旗袍,站在“永昌号”的甲板上,望着码头上列队的仪仗队。李铭远的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细碎的水花。两人在会客室相对而坐,桌上摆着两份文件:一份是贸易合作协议,另一份,是联合声明草案。
“沈小姐果然算无遗策。”李铭远苦笑,端起青瓷茶杯,“先断我生路,再给我活路,这招‘欲擒故纵’用得妙啊。”
沈知意轻轻转动手中的翡翠戒指:“李总统,与其做别人棋盘上的傀儡,不如联手开辟新局。沈氏可以帮你重建工业,但前提是......”她顿了顿,“宝岛必须回归祖国怀抱。”
窗外,海风掀起窗帘,远处传来归航的汽笛声。李铭远凝视着沈知意坚定的目光,忽然想起自己儿时在杭州西湖边的记忆——那里,才是他魂牵梦萦的故乡。
“好,我答应。”他拿起钢笔,在协议上签下名字,“但沈小姐也要信守承诺,让宝岛百姓过上好日子。”
沈知意微笑着点头,心中却涌起波澜。这场博弈,既是商业智慧的较量,更是家国情怀的感召。当李铭远在联合声明上落笔的那一刻,她知道,这枚曾经被A国操纵的棋子,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而属于宝岛的崭新篇章,也将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