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2月1日，深圳的海风裹挟着咸湿的气息掠过深南大道，刚毕业的马华腾攥着简历站在赛格电子市场门口，西装袖口还留着裁缝店的线头。街边的报刊亭循环播放着新闻："杭城少女企业家沈知意助力互联网项目，海博网络市值突破十亿......"电视屏幕里，十西岁的沈知意站在云鼎大厦前，身后"中国黄页"的logo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又在播这个神童。"身旁的行人嗤笑，"一个小丫头懂什么互联网？"
马华腾却驻足良久。作为深圳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他曾在实验室里接触过互联网的雏形，但父母总说"港口贸易才是正道"。此刻电视里沈知意那句"商业是发现未来的眼睛"像根刺，扎进他反复构思的"网络寻呼机"计划里。
当晚，马华腾在昏暗的出租屋里拨通父亲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集装箱装卸的轰鸣："华腾，家里给你找了银行的工作......""爸，我想做互联网。"他握紧诺基亚手机，指节发白，"就像新闻里那个沈知意帮的项目。"
"胡闹！"父亲的怒吼震得听筒嗡嗡作响，"你知道服务器多贵？客户从哪找？"
挂断电话，马华腾盯着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代码。窗外霓虹闪烁，映得他眼底的不甘愈发清晰。突然，他抓起外套冲出门——或许，他该去见见那个改变了马云命运的少女。
杭城，星芒食品公司的会议室里，沈知意正在审核新品研发报告。14岁的她己经习惯了在商业谈判与课业之间切换，铅笔在财务报表与高中习题集上来回游走。秘书突然敲门："沈董，深圳有人自称'想做中国的ICQ'，非要见您......"
"请他进来。"沈知意合上习题集，注意到推门而入的青年局促地整理领带。24岁的马华腾背着鼓鼓囊囊的双肩包，里面塞满了技术文档和手绘的产品原型图。
"沈董，我是马华腾。"他声音发颤，"我看了您投资海博网络的报道，知道您相信互联网的未来......"他从包里掏出皱巴巴的企划书，"这是我设计的即时通讯软件，能让用户在电脑上实时聊天、传输文件......"
沈知意接过企划书，目光扫过"OICQ"的产品架构图。她想起马云描述互联网时眼中的光，此刻又在马华腾眼底看到了同样的炽热。"但开发软件需要服务器，还得搭建运营平台。"她合上文件，"你有启动资金吗？"
"我把毕业论文奖金全投进去了，还说服了几个同学......"马华腾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我爸说这是打水漂......"
"当年也有人说星芒肉饼店会倒闭。"沈知意突然起身，从保险柜取出个文件夹，"这是海博网络的初期财务模型，你可以参考。"她顿了顿，"不过我有个条件——先做市场调研，看看年轻人真正需要什么功能。"
马华腾愣住了。他原本准备了无数说服的话术，却没想到对方首接抛出橄榄枝。"沈董，您就不怕我失败？"
"怕。"沈知意望向窗外的星芒招牌，"但比起失败，我更怕错过改变时代的机会。"她将二叔寄来的《硅谷创业指南》推过去，"这本书里有服务器采购渠道，我可以帮你联系杭城的电子厂。"
临走时，马华腾站在星芒肉饼店门口，握着沈知意给的名片迟迟不愿离开。玻璃橱窗里，热气腾腾的肉饼泛着金黄，正如他心底重新燃起的希望。手机突然震动，是同学发来的消息："华腾，咱们的软件在学校论坛火了！好多人求内测！"
此刻的沈知意坐在书房，望着墙上的世界地图。图上的红圈从杭城逐渐蔓延，海博网络的成功只是起点。她拿起钢笔，在深圳的位置重重画下标记——那里，另一个关于互联网的传奇正在萌芽。诺基亚手机亮起新消息，是马云发来的照片：云鼎大厦70层，程序员们举着"感谢沈董"的横幅，背后的大屏幕上，黄页网站的访问量突破百万。
窗外，杭城的夜色温柔，沈知意翻开日记本写道："互联网的浪潮才刚刚涌起，而我愿做那个传递船桨的人。"钢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如同时代前进的脚步声。
